; “莫要学那杨宪!急功近利,酷烈跋扈,终非长久之道!”
“望你好自为之,莫要步了他的后尘!”
这一番告诫,如同冷水浇头。
让胡惟庸从狂喜中迅速冷静下来。
他再次躬身,语气无比郑重:“恩师教诲,字字珠玑,学生定当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嗯,去吧,好好准备。”
李善长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了书册,仿佛刚才那番关乎帝国相位更迭的谈话,只是寻常家常。
胡惟庸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和一丝刚刚升起的敬畏,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府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他才感觉那颗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右丞相!
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竟然真的近在咫尺了!
然而,恩师最后的警告,也如同警钟,在他心中长鸣!
前方的路,是通天之梯,也是…万丈深渊!
……
数日之后。
京城门外,长亭古道,杨柳依依。
一场规模不小却气氛微妙的送别正在上演。
以汤和、徐达为首的众多淮西勋贵,以及朝中部分与李善长交好或至少维持表面情谊的大员,齐聚于此。
准备为这位即将归隐的韩国公,前中书右丞相送行。
李善长一身布衣,神色平静,与众人一一话别。
言语间,满是豁达与对往昔的追忆。
仿佛真的已看淡风云,只愿寄情山水。
场面看似和谐,却总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暗流。
在送行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刘伯温独自站着,默默注视着被众人簇拥的李善长。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充满了惊悸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刘伯温在心中喃喃自语。
他目光仿佛穿透了李善长那平静的表象,看到了背后那只无形却搅动风云的手——
叶凡!
此人出狱才多久?
不过一介白衣,却能不动声色间,引导着太子,借科举弊案之机,引得陛下震怒,逼得杨宪这条疯狗撕咬。
最终,竟让盘踞朝堂多年,根深蒂固的李善长,也不得不主动请辞,黯然离场!
这份翻云覆雨,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本事,何其可怖!
刘伯温自诩智谋过人,此刻也不得不感到一种深深的骇然。
他甚至觉得,李善长能以此种相对体面的方式离开,或许……
已经是叶凡“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他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高耸的京城城墙。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声叹息。
李善长尚且如此。
自己呢?
若能像李善长这般“功成身退”,已是侥天之幸。
可偏偏……
他想起了叶凡那日的警告——
主动求退,无异于找死!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忧虑笼罩了他。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中,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星!
或许…那位深不可测的叶先生,能有助自己全身而退的良策?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决定,稍后便要去叶凡府上,再做拜访。
……
与此同时。
叶凡的小院内,朱标正与他对坐饮茶。
朱标的脸上带着一丝感慨,语气复杂地说道:“老师,李相国今日离京了。”
“城外送别者甚众。”
“回想他辅佐父皇数十载,劳苦功高,如今能得陛下恩准,保留爵位府邸,安然归老,或许…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叶凡闻言,却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
“最好的结局?”
“殿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朱标一愣,疑惑道:“老师此言何意?莫非…日后还会有什么变故不成?”
叶凡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说道:
“一个曾经站在权力巅峰,执掌过帝国中枢,见识过苍穹浩瀚,挥手间便能影响千万人命运的人……”
“如今却要让他回归乡野,终日面对柴米油盐,了此残生。”
“殿下以为,这世间,真有几人能真正甘于这样的‘平静’?”
朱标怔住了,他仔细品味着叶凡的话。
是啊,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权力如同最烈性的毒药!
一旦沾染,岂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李善长此刻的平静,或许只是无奈之下的伪装。
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对权力的渴望和失落,真的能随着归隐而消散吗?
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叶凡见他听进去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提醒道:“殿下,李善长离去,朝中格局已变。”
“眼下,正是你该有所作为的时候了。”<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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