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缠绕越紧。”
梦至此处戛然而止。
她惊醒时,浑身冷汗淋漓,发现看没是正坐在床边,一手搭在她额上,眼中满是担忧。
“又做梦了?”他轻声问。
她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抖:“她说……要我回去镇守锁心台。”
他神色一凛:“不可能。那地方已经毁了。”
“可梅树还在,玉牌还在,铜铃也在。”她坐起身,直视他,“而且你我都清楚,真正的阵眼从未消失,只是沉睡了。现在它要醒了,而它选中了我。”
“我不允许。”他斩钉截铁。
“这不是允不允许的问题!”她激动起来,“如果我不去,下一个血月之夜,会不会又有无辜百姓丧命?会不会又有孩子抱着布偶说着‘钥匙’的梦话?你愿意看着这一切发生,只为保住我的‘平凡’吗?”
他哑然,拳头攥紧又松开。
两人僵持之际,赫峥破门而入,面色铁青:“不好了!漠北急报,冰湖中心的石碑彻底浮出水面,上面新增两行字??”
他展开一张拓片,墨迹犹新:
> **“长公主归位,锁心门启;
> 双阴合契,万邪退避。”**
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阿郦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切,忽然走进来,平静道:“姐姐,让我替你去。”
三人齐齐看向她。
她神色坦然:“我也是南缙血脉,体内残留逆鳞针之力,且这些年抄经修行,心性澄明。更重要的是……我没有牵绊。你们有彼此,有未来。而我,本就是赎罪之人。”
里来说立刻拒绝:“不行!你已经付出了太多!”
“可这是唯一能平衡的方法。”阿郦微笑,“传说中需要‘双生纯阴体’共同维系阵法,一人主镇,一人辅引。若由我进入锁心台主持仪式,姐姐在外维持血脉共鸣,既能激活封印,又能避免你被困其中。”
看没是冷冷道:“你们都在谈牺牲,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赫峥冷笑:“你当我是没查过?太医院古籍记载,唯有纯阴之体可承阵法反噬。否则强行破解,只会导致地脉爆裂,千里化为死域。”
空气再度凝固。
三日后,他们启程北上。
一路风雪交加,马蹄踏碎冰霜。沿途所见,皆是荒村废舍,百姓传言黑水蔓延,牲畜暴毙,婴儿夜啼不止。连最偏远的牧民都说,晚上不敢抬头看月亮,因为“它越来越红”。
抵达漠北冰湖那日,正值十五月圆。
湖面裂痕纵横如蛛网,中央石碑巍然耸立,上书“锁心台”三字苍劲如刀刻。湖水漆黑如墨,散发着腐腥之气,却在月光照耀下泛起诡异紫光。
十二名孩童围坐在湖畔??正是归心书院那些做过同样梦境的孩子。他们闭目盘膝,口中低吟咒语,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阿郦换上一身素白衣裙,手持一枚白玉莲花灯,缓步走向湖心石台。里来说紧紧握着她的手,直到最后一刻才放开。
“记住,”她哽咽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阿郦回头一笑:“姐姐,这次换我守护你了。”
随着她踏上石台,天地骤变。
狂风怒号,雪花倒卷,血月完全升起,与天上明月并列,形成百年难遇的“双月同天”奇观。梅树远在江南,竟在同一时刻剧烈摇晃,无数花瓣腾空而起,随风北去。
阿郦点燃莲灯,将其置于阵眼中央。刹那间,青铜柱亮起幽蓝纹路,锁链嗡鸣,整座石台开始缓缓下沉。
“以吾身为契,承昭宁之志!”她高声宣告,“愿舍此生,护苍生于水火!”
光芒暴涨,一道洁白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她的身影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阵法核心。
与此同时,里来说感到心头剧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又重组。她跪倒在地,泪水滑落,却露出释怀的笑容。
“她成功了……封印重启了……”
看没是扶住她,望向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低声道:“这一次,不再是压迫与牺牲,而是选择与成全。”
赫峥收起地图,望向南方:“回去吧。江南的春天,该来了。”
数月后,春回大地。
归心书院焕然一新,孩子们笑声盈耳。讲堂墙上多了一幅画:一株盛开的白梅下,两位女子并肩而立,一位手持莲灯,一位怀抱药篓,背景是湛蓝天空与清澈湖泊。
每逢十五,里来说都会来到梅树下,放一盏小小的莲花灯。灯火摇曳中,她仿佛看见阿郦的身影在花影间浅笑。
某日黄昏,她正在晾晒草药,忽觉袖中玉瓶微热。取出一看,瓶底竟浮现出一行新字:
> “姐,我很好。这里没有痛苦,只有安宁。
> 请你继续活着,替我看遍人间春色。”
她怔住良久,终将玉瓶贴在胸口,轻声回应:“好,我答应你。”
夕阳西下,江流宛转,帆影点点。看没是拄着拐杖走来,递给她一碗新熬的药汤。
“今日天气暖,你的风湿该好了些。”他说。
她接过碗,笑着睨他一眼:“你才是该好好养伤的人。上次逞强念咒语,差点把自己烧成炭。”
他挠头憨笑:“为了陪你破局,值。”
她靠在他肩上,望着远方霞光万丈,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如此??有人懂你过往沉重,仍愿携手前行;有人为你负重逆行,换你岁月静好。
夜幕降临,铜铃轻响。
那句刻在内壁的誓言,在春风中静静回荡:
**“宁可南缙无嗣,不可天下再乱;宁负苍天厚土,不负卿卿一人。”**
而这一次,它不再只是一个人的孤注一掷,而是两颗心共同许下的永恒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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