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在月宫里，她今日不知怎么了，感觉身子很乏，月宫里是很清净的。

    宫人们各个都尊敬她，所以温云眠几乎没什么糟心事要做，更不用勾心斗角，但是今日她发现月宫里似乎在忙一些什么事。

    不过，她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平常也会看看书，解解闷，但是眼下君沉御刚不怀疑她，她不能见任何和温云眠有关的人，自然也不能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

    所以待在月宫就是最好的。

    至于那日在商会的事，自有秦昭解决，她眼下只觉得嗜睡。

    睡不......

    夜深了，昭阳殿的烛火仍未熄灭。温清婉伏案批阅奏章，眉宇间透着倦意，却依旧不肯歇下。窗外月色如练，洒在青砖地上，映出一道孤影。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额角跳动的血脉，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颅内轻轻刺扎。

    “陛下。”林疏月轻步走入，手中捧着一卷黄绢，“这是今日议政阁复核后的《女科章程》，已按您的旨意修订完毕，请您过目。”

    温清婉接过，一页页翻看，目光停驻在“女子登科后可任县令、主簿、典史”一句上，唇角微扬：“终于做到了。”

    “不少老臣已在暗中串联，欲联名上书反对。”林疏月低声提醒，“礼部尚书陈崇德昨夜密会三公，言称‘祖制不可违’，甚至有人提议请太庙出面施压。”

    “太庙？”温清婉冷笑一声，将卷轴轻轻放下，“他们倒是想搬出死人来压活人。可沈小姐临终前说过的那句话??‘江山是活人的天下，不是亡魂的牢笼’，朕至今记得清楚。”

    林疏月垂首，眼中闪过敬意：“老师若在天有灵，见今日之局，必感欣慰。”

    殿内静了片刻，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将尽。

    “你知道吗？”温清婉忽然开口，声音低缓，“我曾梦见自己站在金銮殿上，四壁皆是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我??一个穿凤袍执玉玺，一个披素衣持笔批诏，还有一个……跪在地上，满身血污，嘴里念着‘共治为本’。”

    她顿了顿，眼神恍惚了一瞬：“最后一个，长得竟像沈小姐。”

    林疏月心头一颤：“梦由心生。陛下心中所系者，非权位，而是道义。”

    “可这道义，压得人喘不过气。”温清婉闭眼靠向椅背，“每日醒来，都要问自己：这个决定是否公正？是否偏私？是否辜负了她留下的制度？我有时真羡慕你，身为议政阁官员，尚可直言进谏；而我身为帝王，连一句软弱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林疏月轻声道：“正因为您不敢说，才说明您仍在坚守。真正的堕落，是从麻木开始的。”

    温清婉睁开眼，望着她：“你说得对。所以，明日早朝，我要当众宣布《女科章程》即刻施行，不许拖延，不容商议。”

    “陛下！”殿外忽传急报声。一名侍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裴大人急信??赫连昱失踪了！”

    温清婉猛地站起：“什么？”

    “据守城军报，昨夜子时，赫连昱以祭祖为由出府，至今未归。其府邸上下已被控制，搜出密信数封，内容涉及联络南疆使者、许诺封王割地。”

    “好啊……”温清婉冷笑，眼中寒光乍现，“蛰伏多年，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转身走向内室，取出一枚金令箭：“传令裴渊，封锁全城九门，关闭所有渡口驿站，凡无通行文书者一律扣押。另派精锐潜入南郊别院，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遵旨！”侍卫领命而去。

    林疏月忧心道：“陛下，此举恐激化矛盾。若赫连昱背后另有主谋，贸然围捕，只怕引发宫变。”

    “那就让他变！”温清婉厉声道，“朕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他们以为我不敢动宗室亲贵？以为我会顾忌血脉情分？呵……沈小姐用命换来的新政，岂容一群旧势力反扑！”

    她说完，缓了口气，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我不是要杀他，是要让所有人看清??谁敢勾结外敌、图谋社稷，哪怕他是先帝血脉，也休想全身而退！”

    ***

    三日后，京畿震动。

    赫连昱于南郊山寺中被捕，随身携带与南疆蛮族首领的盟约书信，以及伪造的“遗诏副本”，声称先帝曾密令其“代掌神器，匡扶正统”。更有供词指认，赵元昊旧部已在西境集结残兵，只待京城生乱，便举兵东进。

    消息传开，朝野哗然。

    辰时刚至，太极殿前百官列班。温清婉身着赤金龙纹凤袍，头戴十二旒冠，端坐御座之上，神情冷肃。

    “赫连昱！”她高声宣召，“尔身为宗室子弟，不思忠君报国，反勾结蛮夷，伪造诏书，图谋不轨，罪大恶极！今有铁证如山，你可认罪？”

    阶下囚笼之中，赫连昱披发跣足，面色灰败，却仍昂首冷笑：“我认什么罪？我是大胤正统血脉！你一个女子，窃据帝位，废嫡立庶，毁纲乱常，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群臣哗然。

    兵部尚书周怀安当即出列：“大胆逆贼，竟敢辱骂天子！请陛下下令，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然而也有几位老臣面露犹豫。大理寺卿李承泽沉吟片刻，上前奏道：“陛下，赫连昱虽有罪，然其身份特殊，乃先帝唯一在世之侄。若公开处决，恐伤宗庙伦常，惹天下非议。不如幽禁宗人府，削爵为民，以示宽仁。”

    此言一出，支持者纷纷附和。

    温清婉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赫连瑾身上。

    赫连瑾出列，声音沉稳：“臣以为，此案不止关乎一人之生死，更关系国体之根本。赫连昱并非单纯谋逆，而是试图颠覆共治体制，恢复旧贵族专权格局。其所依仗者，并非正义，而是血缘特权。”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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