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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宰相] 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望西北,射天狼(第4页/共5页)

城旦夕可下,却没料到灵州城坚非火药可摧也。”

    范百禄道:“现在听闻党项从兴庆府以黄河水路源源不断地接济灵州,朝廷要在旬日之内攻取灵州怕是不易。”

    “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打下去了。”

    司马光看了二人微微点头,对于灵州城攻城进度受挫,以及辽国咄咄逼人的态度,这都是人心逆转。

    范纯仁道:“可是侍中手掌钧柄,有先帝遗命,太后和陛下都支持,怕是不易改弦更张!”

    范祖禹则正色道:“当年治平之时,濮庙之议,韩魏公,欧阳公等执政尚不能胜公论,以至出榜朝堂,委曲开谕,而人心终不以为是”。

    “由以此而知,理胜则不必示人以言,惟在正己谨行事而已。”

    当年濮议,司马光反对韩琦,欧阳修支持英宗认亲爹的行为,最后仍是获得了胜利。

    面对范纯仁等人言语,司马光道:“吾老病难支,力已不能胜任,明日便辞去门下侍郎之职,诸公自便吧。”

    范纯仁等人迟疑,司马光突然返回朝廷,批评了一番章越继续对灵州用兵,将大宋置身于与宋辽同时开战的危险之举后,这边又决定退出门下侍郎之职。

    范纯仁,范百禄二人黯然,司马光对他们道:“诸公,以后天下就拜托你们了。”

    “若辽兵入境,我司马光便是千古的罪人。”

    ……

    司马光回到屋舍后,司马康服侍他脱出官袍衣帽后步出,正好看到范祖禹。

    范祖禹对司马康问道。

    “老师身体如何?”

    司马康黯然道:“怕支撑不过旬日了。”

    范祖禹黯然什么陈抟老祖留下的养生方,都是障眼法罢了。

    “就算老师如何进言直谏,如今太后和陛下都是支持侍中对西北用兵,在此论上继续反对……恐怕无济于事。”

    司马康黯然道:“父亲焉能不知呢。”

    “爹爹说自古以来智者务其实,愚者务其名!”

    “就让老人家...最后争一回名吧。”

    范祖禹问道:“老师之意?”

    司马康道:“我猜父亲老病,门下侍郎之位岂能久乎?但在退位前,再为天下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范祖禹长叹:“老师常道,正因如此,朝中才更需有人直言!若无人敢谏,天下危矣!”

    “他宁可事后被人说他是有眼无珠。”

    二人都是泪流,这时郭林已是抵此。

    “老师如何?”

    范祖禹,司马康二人都是摇头,郭林当即入内,三人重新进入房间看到了马上要油尽灯枯的司马光。

    得知灵州攻城失手后,今日的进宫耗尽了司马光最后的气力,之前在吕公着,李清臣还有范存仁,范百禄面前都是勉强维持着。

    也展现了他最后在政治上的坚韧。

    此刻司马光已是气息非常微弱。

    郭林垂泪道:“老师,老师。”

    司马光勉强睁开眼睛,叮嘱郭林道:“资治通鉴已成,我心愿已了,以后你要安心辅佐陛下,引导他走向正道。”

    “以安民修心为主,体念百姓为业,莫要再穷兵黩武走上先帝的老路。”

    郭林点头道:“老师,学生记住了。”

    司马光交代了数句后,又再度环视左右道:“天下危难,国家多艰。”

    “你们要多操心。”

    众学生们围着司马光病榻旁默默流涕。

    司马光说完最终闭目,不省人事。

    司马光病重的消息传来,因他人品学问,大臣们纷纷上门看望。

    天子,皇太后以及失势的太皇太后也派遣良医上门探视。

    章越自也听说了司马光的言语笑了笑,司马光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是利用彭孙攻灵州失利的机会,大举在朝中鼓动反对自己西北用兵之事。

    到了这一刻,章越对司马光没有愤怒,心底只有敬佩。

    这个世界就是成王败寇。

    如果明治维新失败,明治三杰就是历史上蔡确,吕惠卿的评价和待遇,而现在……

    都堂内,冰鉴散着丝丝凉意。

    文彦博这位四朝老臣手持青瓷茶盏,盏中龙团茶沫已凝,却未饮一口。

    “魏公,”文彦博银须微颤,“灵州城坚如铁壁,彭孙火药尽施竟不能动其分毫。而今辽主陈兵百万于幽蓟,苏子由使辽归来,言契丹贵胄皆言‘秋高马肥日,便是南下时’……”

    一旁冯京接过话头:“章质夫虽围灵州三面,然黄河水路仍在党项之手。李秉常虽在灵州城下铩羽而归,继续命兵马围困环州!若辽夏合兵,我朝腹背受敌……”

    章越沉默。

    窗外蝉鸣骤歇。

    章越拂袖扫开书卷道:“此刻退兵,才是大患!”

    章越看着冯京,文彦博,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位皆是平章军国重事,既是如此坚持,章某可以以枢密院名义下文,看一看章质夫的意思。”

    文彦博,冯京徐徐点头道:“这般就稳当多了。”

    最后朝廷以枢密院的名义向章楶下文,询问是否暂时从灵州前线退兵之事。

    ……

    元佑元年,七月。

    盛夏的韦州行辕内,暑气蒸腾。

    章楶披衣伏案,案头堆满军报,烛火映着他凹陷的双颊。

    自灵州围城以来,他已半月未解甲,咳血之疾更重。

    忽闻帐外马蹄声急,亲兵引枢密院急使入内。

    使者捧漆盒跪呈:“枢相,汴京急递!”

    章楶展开枢密院钧令,朱批赫然刺目。

    “灵州久攻不克,辽骑已集幽蓟。着即暂退兵保环庆,俟秋后再图。”

    “荒唐!”章楶拍案而起。

    章縡急扶父亲,低声道:“爹爹,听说司马君实已病危谏止用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言,怕是无法再搪塞了,应该辽国那边有了异动,故要我们撤兵。”

    章楶闻言沉吟,片刻后又将诏令看了一遍道。

    “你们不知侍中手腕,这退兵之意,其实乃文宽夫、冯当世之意。”

    章縡道:“父亲的意思?”

    “侍中真要我退兵,必是以金牌急召退兵!”

    “以枢密院来讯,则只有催促之意,仅此而已。侍中是宰相,此举不过是对文,冯两位平章军国重事有所交代罢了。”

    章楶甩袖推开儿子,目光灼灼如炬。

    他望向帐外残月,这样的月色想必也是照在了贺兰山之巅,照在灵州城下浴血的儿郎,照着黄河边未寒的尸骨。

    章楶负手而道:“告诉侍中,我章楶愿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必让党项折于灵州城下!”

    章縡忙道:“爹爹,此可行吗?兴庆府仍不断派兵增援灵州。”

    章楶道:“眼下岂有后退的余地。”

    说完章楶猛然重咳数声,猛力捶胸。

    章縡忙道:“爹爹,你可要保重身子。”

    章楶道:“事情到了此刻,此身早已是许给国家了。”

    章楶手指舆图问道:“王厚兵马前锋到了何处?”

    章縡道:“王厚禀告,熙河路十万大军已全数渡过黄河,正在整顿,打造木筏准备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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