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她们姐妹们几人的这一番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辞，里里外外的都在帮着厨房之中的那些厨子们考虑。

    柳明志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心里面既是欣慰，同时又有些无奈。

    为之欣慰的自然是因为齐韵，齐雅，薛碧...

    春风拂面，江水如练。柳明志立于船头，衣袂随风轻扬，目光久久凝望远方。两岸青山连绵起伏，桃花点点，柳枝摇曳，仿佛天地也为这一别染上了温柔的色彩。舱内传来兰雅清脆的笑声，凌薇儿低声哼着江南小调，那声音如溪流般清澈，缓缓淌进他心底。

    这几日舟行平稳，逆流换顺水，一路东去，离京城越来越远，也离纷争越来越远。他曾是执掌千军万马的镇北侯，如今却只愿做一个寻常丈夫、一个平凡兄长。可他知道，这份安宁来之不易??它由无数个寒夜中的筹谋、刀锋下的生死、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堆砌而成。而支撑他走到今日的，始终是身后那个素衣女子的身影。

    “夫君。”凌薇儿悄然走出舱门，手中捧着一件青缎长袍，“江上风凉，披件衣裳吧。”

    他回身接过，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她的发间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是他熟悉的气息。“你说，我们会在哪里落脚？”他低声道。

    “听闻太湖之畔有座小镇，叫枫桥。”她仰头看他，眸光如星，“人家说春来水暖，桃李争芳，夜里还能听见寒山寺的钟声。我想……那里会很安静。”

    “那就去枫桥。”他笑，“你选的地方，便是家。”

    话音未落，忽见前方水道转弯处驶来一艘快船，船头竖着一面黄旗，上有“御驿”二字。柳明志眉头微蹙，正欲命人戒备，却见那船上一名宦官模样的人拱手高呼：“奉陛下口谕，特追赐镇北侯夫妇金丝锦缎八匹、玉如意一对，以彰忠义！另附密函一封，请亲启！”

    柳明志示意亲随接下，待那驿船离去后，才拆开密函。信纸素白无印，字迹却是皇帝亲笔：

    > “卿虽归隐，然朕心难安。李党虽除，余孽未尽，边疆虽固，隐患犹存。若天下有变，望卿勿忘社稷。此非诏令，乃寡人私托。江山如画，亦需有人守之。卿去矣，如孤雁南飞；然朕之所望，终有一日，见卿乘风归来。”

    末尾无玺，仅有一枚墨印??“不忘初誓”。

    柳明志默然良久，将信折好收入袖中。凌薇儿默默接过那封信，看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不愿放手。”

    “帝王之心，重情亦重权。”柳明志望着江面，“我能全身而退，已是天恩。这封信，不过是提醒我：纵然归隐，也未曾真正脱离棋局。”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极轻：“可我们已经赢了，不是吗？你活着回来了，我也还在你身边，兰雅有了家。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他点头，握紧她的手。

    数日后，舟抵枫桥镇外码头。小镇临水而建，粉墙黛瓦，石桥横卧，炊烟袅袅升起，渔舟唱晚，一派江南好景。当地百姓见有贵客驾临，并不知其身份，只觉气度不凡，纷纷让路施礼。柳明志命人散了些银钱与米粮，雇了几名乡民帮忙搬运行李，择了一处依山傍水的老宅安顿下来。

    宅子原是一位致仕学士的别院，年久失修，但格局清雅，庭院深深，种着几株老梅与海棠。凌薇儿亲自指挥仆妇清扫布置，又从集市购回陶盆栽花，种下紫茉莉藤。她说：“这花开得慢，可一旦开了，便年年不断。”

    柳明志每日清晨起身习武，随后或读书，或教兰雅识字。午后则常携妻散步湖畔，看鸥鸟掠波，听渔歌互答。偶有旧部遣人暗中来报边境动静，他皆只阅不复，烧信了事。他曾对陈砚留下一句话：“从此江湖不见兵戈影，家中唯有茶烟香。”

    然而，太平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五月某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之间，一名浑身湿透的黑衣人翻墙而入，跪倒在书房门前。柳明志拔剑而出，待看清那人面容，才松了口气??是当年潜入巡防营的十死士之一，代号“影七”。

    “属下……九死一生，方至此处。”影七喘息未定，从怀中取出一封血书，“赵承渊大人遇刺重伤，兵部右侍郎周大人被诬通敌，下狱三日，酷刑加身。李崇安虽已倒台，其侄李延昭却借‘清查余党’之名，掌控禁军一部，勾结大理寺少卿胡庸，伪造证据，意图清洗忠臣。如今朝中人人自危，长公主闭门不出，京城市井已有流言，称您当年北伐乃是虚报战功，实为纵敌深入……”

    柳明志听着，脸色渐沉。他接过血书细看，果见其中提及多项机密军务，唯有核心将领知晓。更令他震怒的是，信中提到李延昭已在秘密联络匈奴残部，许诺重开互市、割让三城，只为引他重返北疆，再设伏诛杀，以报叔父之仇。

    “他们想逼我出山？”柳明志冷笑，“然后在我踏上国土那一刻，以‘私通外敌’‘图谋不轨’的罪名将我擒杀？好一招借刀杀人！”

    影七叩首道：“赵大人临昏迷前留下遗言：若侯爷不归，北疆必乱。他已命人将《北疆布防全图》副本藏于雁门关外第三烽火台之下，钥匙在……小姐手中。”

    柳明志猛地抬头看向凌薇儿。她站在廊下，雨水打湿了裙角，神情却异常平静。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问。

    她点头：“半月前，我就收到周夫人密信。但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一旦你知道了，你就再也无法安心留在这里。”

    “那你为何不说破？”

    “因为我相信你。”她走近他，伸手抚过他眉间深深的纹路，“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是为了权位，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那些曾与你并肩作战的人，为了这个国家不该落入奸佞之手。”

    雨声哗然，屋檐滴水如珠帘垂落。柳明志久久伫立，似在衡量一生所求。他曾以为放下兵权便是解脱，可此刻才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避责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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