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默然无言,道理他都懂但他无能为力,这与心慈仁善无关,而是他自身实力不足。
“孤知道你和柏言对孤一片赤诚,你我兄弟三人自小一起长大,眼下处境艰难承蒙不弃景铄铭记在心。”赵瑾瑜说着起身对二人拱手,梁欢和沈括侧身避过拱手回礼。
“殿下何出此言,我们本就是一体。”沈括与梁欢异口同声道。
“舅舅近日可好?孤被困在东宫多时,许久未见他了。”赵瑾瑜看向沈括问道。
沈括闻言神色一喜,方才紧绷的身子松了松,这才笑着的回道:“父亲安好,只是心中挂念殿下,托我今日给陛下带了份礼物。”
沈括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油纸包,递给赵瑾瑜。二人衣袖相碰,东西悄然传出。赵瑾瑜收紧手里的东西,若无其事的打开沈括递来的油纸包,面上终于浮上一丝笑意。
“舅母做的桂花芙蓉饼,千层酥味道极好。”
沈括摇了摇头,笑着说:“这里头不止有母亲做的,还有我二妹妹手笔。”
赵瑾瑜闻言一怔,愁云惨淡的望向他,“二表姐何时会做这些了,孤可不敢吃。”
说罢将油纸包往梁欢的手边推了推,许是突然被油纸包碰到,梁欢倏地收回手耳朵染上了一抹红晕,再看向赵瑾瑜揶揄的目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梁欢对上二人揶揄的目光,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而后又红着脸说道:“二表妹点心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赵瑾瑜笑眯眯的看着他,打趣道:“那柏言表哥赶紧尝尝,二表姐的手艺可有精进。”
梁欢闻言也不客气,伸手捏了块便往嘴里送。
沈括无奈的摇头,低声说道:“姨母近来身子不太好,我前日去看望她,见她脸色难看的很。”
“可是旧疾复发了?”赵瑾瑜目露急切。
沈括想了想摇头,犹豫的说:“大夫说是心思郁结。”
赵瑾瑜扯了扯唇角,浑身无力的倚在几案边上,痛苦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自嘲的说:“母后被废孤既不占长又不占嫡,如今被囚禁在东宫,指不定哪日便……是孤教母亲烦忧了。”
“殿下……”沈括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桌案上的折子,“眼下朝中陛下无人可用,殿下何不……”
赵瑾瑜摆摆手示意他噤声,低语,“孤还未想好。”
若是去剿反贼,必是可以拿到一部分兵权,只是会让圣上对他更加猜忌。
做的好了遭人忌惮,做不好又要被那群虎视眈眈的皇兄们弹劾。
他出生那日,久旱的赵国终于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雨,连绵的大雨一下便是三天。久旱逢甘霖,他的父皇龙颜大悦,登基二年东宫空置的景睿帝立马就下了一道圣旨,亲封他为太子,还赐了他一个景字。网
这是何等的荣光。
只是他入驻东宫十多年,父皇始终以他年岁甚小为由,并未替他组建东宫,这看似豪华的东宫不过是个空壳罢了。母后也因他的亲事多次与父皇争论夫妻离心,于去年十月被废,移居水月庵带发修行。
去年十一月,德妃许氏改封为四妃之首的贵妃,协理后宫。
抚养八皇子的常昭仪升为德妃。
他一夜之间从嫡皇子变成了庶皇子,可他偏偏还是太子,一个孤立无援的太子。
站得高又如何,不过是孤立寡与。
梁欢皱眉看着两个人,“你小小个人儿想那许多做什么,韬光养晦许多年了罢,没得憋出病来,无论你怎么选刀山火海我们兄弟都奉陪。”
沈括亦言,“家族曾因你荣光,日后倾覆又有何惧。”
赵瑾瑜无声自嘲,看向沈括,“家族何时因孤讨得好了,反是因孤舅父满腹才华官场艰难,兵权上缴之后沈氏一族式微。”
又转向梁欢,“姨父雄才大略,也因孤只得做闲散郡王,如今父皇与孤有愧才略有施恩。”
他心中有愧。
他的母后因为他落得个被废的下场。
他背过身闭眼,声音哽咽,“景铄实在心中惭愧!”
他都知道啊……他,有愧,有罪。
梁欢上前一步,声音清亮且朝气蓬蓬,“那又怎样!即便如此这京都谁敢小看我们?谁不知道我咸阳郡王府富庶,怎就没因你得福了,殿下休想将我抛开。”
沈括睨他一眼,“瞧你那贪财的样子。”
“正所谓是祸福福所倚,福祸祸所福。”他推了推桌子上的三本折子,“无论殿下如何选,与尔同归。”
赵瑾瑜回头,眼中清明一片,叹道:“罢了,我们的命运早就是绑在一起的了,是孤心思复杂了。”
梁欢又拿了块糕点,边吃边说:“这就是了!二表妹最近手艺越发的好了。”
沈括见他塞了满嘴,突然肃然了几分神色,说道:“殿下已快十六,也当考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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