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河岸,将她的发丝轻轻拂起。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碎成一片片流动的金箔。她们的手仍交握着,温度从指尖蔓延至心底,像是一道久违的电流重新接通了两具灵魂之间的线路。
来也着低头看着两人相扣的手,忽然笑了:“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说人和人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牵得越紧,缘分就越深。”
能下侧头看她一眼,嘴角微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被你逼的。”她轻声说,“以前我觉得感性是软弱,是你教会我??流泪不是崩溃,而是释放;依赖不是依附,而是信任。”
能下没有回答,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黑胶唱片还在包里,那首《海的歌》仿佛仍在耳边回响。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来也着。
“这是什么?”她接过,展开。
是一封信,字迹清瘦而克制,显然是能下亲笔所写。
> **来也着:**
> 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鼓足了勇气,把它交到了你手上。
> 过去五年,我画了三百二十七幅关于你的画,却只展出七幅。其余的,都被我锁在工作室最深处的柜子里。我不敢让你看见,怕你觉得我在窥探你的生活,怕你觉得我执念太深。
> 可事实是,我从未停止注视你。不是监视,而是守望。
> 我知道你在纽约的第一年每晚都做噩梦,因为你在社交平台发过一张凌晨三点拍的街景,背景音里有救护车的声音,而你配文说:“这座城市不会睡,所以我也不敢闭眼。”
> 我知道你曾在东京街头蹲下来抱头痛哭,是因为那天你路过一家旧书店,听见有人在弹《Havets S?ng》。
> 我知道你每次展览成功后都会独自去海边走一整夜,因为你总在ins上发一张空沙滩的照片,时间戳显示那是午夜之后。
> 我没有联系你,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 我怕我的出现会打乱你重建生活的节奏,怕你误以为我是来索取回报的救世主。我不是。我只是……一直在等你回来。
> 你说谢谢你让我成为今天的我。可我想告诉你,真正改变我们命运的,从来不是某一次拯救或牺牲,而是那些沉默中的坚持??是你在异国他乡咬牙撑下去的日子,是我一次次按下发送键又删掉消息的夜晚。
> 所以,请允许我也对你说一句:谢谢你回来了。
> 不是因为你需要我,而是因为你终于愿意承认,你也需要光。
> ??能下
来也着读完,眼眶早已湿润。她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你写了多久?”
“三年零四个月。”能下望着河面,“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写一点,写完就收起来。本来打算永远不给你看的。”
“为什么现在给我?”
“因为你今天说了‘我回来了’。”她转过脸,目光温柔如初春的雪融,“这句话,我等了五年。”
来也着忽然站起身,走到长椅另一端,面对着她,郑重地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能下愣住:“你干什么?”
“道歉。”她直起身,泪水滑落,“不是为了错过音乐会,也不是为了解约风波。是为了那五年里,我把所有善意都当成负担,把你的关心当作压力,甚至在心里偷偷怨你为什么不来追我。”
“我以为坚强就是独自承受一切,却忘了你也曾为我彻夜难眠。”
“我以为沉默是最体面的告别,却不知道它也会变成最锋利的刀。”
“对不起……不是请求原谅,而是终于学会面对自己的懦弱。”
能下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起身,走上前一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擦去泪痕。
“别鞠躬了。”她说,“你要真想道歉,以后每年生日都陪我去一次北欧。我要听你在雪地里大声唱歌,要你看极光照亮你的眼睛,要你在我老得拉不动琴时,替我完成那场未赴的独奏会。”
来也着破涕为笑:“成交。”
她们重新坐下,肩并着肩。河边的年轻人换了歌,开始唱一首老摇滚,节奏轻快,带着青春特有的莽撞与希望。来也着靠在能下的肩膀上,轻声问:“你说,《镜与光》展览结束后,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我想办一场公益巡讲。”她说,“带着《微光图鉴》去山区、去福利院、去心理康复中心。我想告诉那些觉得自己不够好、不配被爱的人??你们不是残缺的碎片,而是尚未点亮的光源。”
“我可以陪你。”能下说,“顺便带上我的小提琴。”
她笑了:“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下次再录曲子,别偷偷寄给我了。当面演奏一次好不好?就像五年前那样,在音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能下点头:“好。不过这次,门票你自己买。”
夜更深了。公园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唯余月光洒落如霜。她们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清亮的小提琴声??不知何时,那群年轻人中有人拿出了乐器,正拉着一段熟悉的旋律。
是《Havets S?ng》的变奏版,少了哀伤,多了几分释然。
她们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少年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弓弦起伏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段乐音。
来也着低声说:“原来这首歌,也开始流传了。”
“因为它本就不该被埋没。”能下望着那少年的身影,“就像有些感情,哪怕被藏了五年,终究会被听见。”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来也着洗完澡出来,发现阳台门开着,能下坐在外面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旧速写本,正在画画。她走过去,轻手轻脚地站在她身后。
纸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素描:两个女人并肩坐在河畔,头顶星空璀璨,手中各握着一支笔和一把琴。她们的影子在地上交织成一棵树的形状,枝叶繁茂,根系相连。
“这是……我们的故事?”她问。
“是未来的模样。”能下放下笔,“如果你愿意继续写下去的话。”
她坐到她身边,拿起另一支铅笔,在画纸角落添了一行小字:
**“致所有曾在黑暗中寻找光的人:请相信,你本身就是光。”**
第二天清晨,她们一同前往美术馆进行最后的布展检查。展厅已完全成型,灯光调试完毕,观众动线规划清晰。中央的玻璃墙上,“我们互为镜像,却不曾重叠”十个字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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