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曹睿道:「不管怎麽说,这件事的风口浪尖已经过去,但馀波还在。你们四人做了新阁臣,但朕与你们直说,想要像董丶曹丶司马丶陈四人一般决断诸事并无可能,否则朕改内阁就失去了意义,就成了将第一届内阁重演一遍。」
「还有你。」曹睿淡淡说道:「朕的四名侍中之中,历来都是你最为积极丶最为活跃丶最会查看朕的眼色。朕知你才能,但这些事情日后在内阁用不上。你单名一个『潜』字,潜心用事才是正理,勿要负了朕的期望。」
裴潜刚要应声,曹睿又补上了一句:「你对司空做的事情,朕今日不做评价。可一而不可再,你历来都是个君子,朕也希望你一直能做个君子。」
「臣明白!」裴潜俯身下拜:「陛下信臣用臣,臣断然不会辜负陛下重恩!」
「好,朕听到了。」曹睿指了指裴潜:「你且为朕将另外三人唤来。」
「是。」裴潜起身拱手。
待另外三人来到之后,曹睿接着说道:「如今内阁改制,你们三人的职司朕也要做个分派。」
「裴卿主要帮朕整理军需物资之事,徐卿主要整理军队之事。而王卿和卢卿,其馀诸事你们就多操些心,若有力不能及的地方,再让裴卿徐卿来帮你们。」
「臣遵旨。」四人齐齐行礼。
三日很快过去,司马懿丶董昭二人与裴丶徐丶王丶卢四人交接结束,告辞离去。
裴潜细细抚摸了一下董昭昔日坐过的桌案,桌案的漆面光洁润泽,这已经成了他的位子。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笑之间尽是轻松之色。
而董昭和司马懿出去之后,各自上了前往枢密院和尚书台的马车。
司马懿上车之后,赫然发现自家长子司马师坐在车里。司马懿不动声色,待马车渐渐驶远,这才开口说道:
「子元为何在此处?」
司马师道:「父亲,今日台中是叔父轮值。叔父派马车接父亲的时候叫了我来,说是让我陪一陪父亲,以免父亲伤心。」
「我伤心?我又岂会伤心!」司马懿冷哼一声:「只不过一时挫折罢了,又能奈我何?况且现在内阁没了决断之权,天下政事,仍是由我这个司空丶尚书右仆射来做,又有何伤心之处?」
司马师小心说道:「父亲昨晚没有回家,一直在宫中值守,我也没办法与父亲传话。昨日傍晚,黄仆射将六部尚书都叫在一起议事,半是训斥半是收买人心。新官上任,尚书们都不欲与他做对,故而黄仆射……」
「黄权怎麽了?」司马懿皱起眉头。
司马师道:「黄仆射气焰嚣张。叔父的原话是这麽说的,还说要父亲提防黄仆射与父亲争权,陛下刚点了他,让父亲暂时避一避他。」
「我来避黄权?」司马懿愤愤说道:「这就是后来居上吗?」
「黄权一介降臣,当年被陆逊大败堵在江北,走投无路投了大魏的狗蜀贼,今日竟要踩着我来上位了!」
「父亲还请息怒!陛下还是看重父亲的。」司马师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心中暗叹了一声,叔父果然说得没错,父亲果真动怒了。
「看重什麽!」如今马车中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最为亲近的儿子,司马懿完全换成了一副怒容:「你不知道,陛下点了裴潜在内阁中负责军需之事!本来我只要与陈矫相争,走了一个陈矫,却又多了个裴潜和黄权!」
司马懿似乎一口气不顺,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面色也有些发红。司马师连忙帮他轻拍后背,缓了好久,见司马懿好些了,叹道:「父亲不争了行不行?儿子看父亲实在辛苦。」
「王爵,王爵!」司马懿侧过身来,努力盯着司马师的双眼:「我辛苦算什麽?你辛苦又算什麽?这是我司马氏的事情,非你我二人之事!子元,你且记住,日后若一定要争就要争到底,不要动摇!」
司马师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只好默默点头应承下来。
司马父子在马车中低声言语不断,曹睿并不知情,而是还在寿春宫内与几名亲近的青年将领练戟,曹真也在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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