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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3节(第2页/共2页)

sp;  诺维亚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哪知道。”

    他说。

    不是反问,不是敷衍,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知道。

    因为“杀死你”这个行为,对我而言并不需要“方法”这种东西。

    当“不变”与“万变”在此相遇,当“真实”与“虚伪”正面冲突,名为“德谬歌”的存在的消亡,便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现象”。

    就如同太阳必然东升西落。

    我不需要去“知道”该如何升起,我只需要“存在”,升起便是必然。

    粉碎。

    第一道常识之墙,在德谬歌的脑内粉碎了,所理解的“战斗”,他所理解的“生死”,在对方的言语中被彻底颠覆。

    粉碎。

    第二道墙壁随之崩塌,引以为傲的“意志”,那份要超越对方的“觉悟”,在诺维亚那近乎于“无”的意志面前,显得如此的一厢情愿。

    粉碎。

    第三道,第四道......无数道用以构筑德谬歌自我认知的墙壁,接二连三地崩塌、粉碎。

    不断高涨的“暴”与“凶”的激烈冲突,终于进入了最终的局面。

    德谬歌不再言语。

    诺维亚也不再开口。

    他们之间的空间,开始扭曲、坍缩。

    并非因为能量,而是因为两种截然相反的“理”相互排斥,导致现实本身产生了逻辑错误。

    等待流转之时的万象——

    决胜的瞬间,已近。

    歌,停歇了。

    风,静止了。

    就连那因为“理”的冲突而不断坍缩的虚空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无”。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者说,是在等待。

    等待那唯一的,绝对的“不变”者,降下最终的裁定。

    德谬歌仰望着诺维亚,躯体上的裂痕已经遍布全身,从中溢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所篡夺、所模仿的万象法则的碎片,它们像濒死的星尘一样,黯淡地闪烁着。

    他笑了。

    发自内心地,最后一次地笑了。

    他看见了自己所憧憬的,那最终的领域。

    诺维亚没有起手式,没有预兆的动手。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仿佛托举着一个无形的太阳。

    光,就在那一刻诞生了。

    并非从外界汇聚而来,而是从掌心之中“生成”了出来。

    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光。

    那光芒古老得仿佛宇宙诞生之前便已存在。

    那光芒威严得仿佛万物终结之后依然永恒。

    那光芒之中蕴含着一种绝对……烈怒。

    是父神的烈怒。

    是那创造了一切,亦能毁灭一切的,原初之源的愤怒。

    宛如《伟大塞特第二篇》中所记载的:

    我(基督)手握父神的烈怒铸成光矛,刺入他的左眼——那偷窃索菲亚光明的囚笼,他哀嚎时,右眼喷出黑血染污诸星。

    诺维亚不是在模仿,他本身即是那个裁定伪神的神。

    立于此地,便是为了纠正一个被篡夺的错误。

    光芒不断凝缩、提纯,最终铸成了一柄长矛的形态。

    矛身之上流淌着的是因果的定律,是时间的秩序,是空间的法则,矛尖所向便是真理本身。

    德谬歌没有闪躲,也无法闪躲。

    在那柄光矛显现的瞬间,他的存在便被“锁定”了。

    一切“变化”与“可能性”都被这绝对的“不变”之理彻底封死。

    他只能,也只愿,迎接这为他而来的终焉。

    诺维亚的手向前递出。

    一个无比缓慢,却又快到连光都无法捕捉的动作。

    一个贯穿了过去、现在、未来的,绝对的“一”。

    光矛,刺出。

    没有声音。

    没有冲击。

    那柄由父神烈怒所铸成的光矛,悄无声息地刺入了德谬歌的左眼。

    ——那正是偷窃了“舍金娜”光明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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