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安心安排完任务后,顾安又前往其他二代弟子的洞府,看望他们,顺便指点迷津。
虽然他遇到的天纵之才越来越多,可他心里最在意的还是这批跟随自己漫长岁月的凡人弟子。
这样走一圈,五日光景迅速过去...
风从极北冰原的裂口灌入,卷起千年不化的雪尘,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那座冰窟深埋于万丈玄冰之下,仿佛自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如今却因远方那一声钟鸣而微微震颤。九尊石像静立如狱,面容模糊却又清晰可辨??每一尊都曾是某段历史中悄然熄灭的名字,他们的手紧握铜铃,铃舌皆断,唯中央那尊完好无损。
林昭的唇动了两字:“继续。”
话音未落,整座冰窟骤然亮起幽蓝纹路,如同血脉复苏。那些刻在岩壁上的古老符文逐一燃起,竟是以《真魂录》残章为基,嵌着历代守钟人临终前最后一句遗言所铸成的禁制。此刻,这禁制正在崩解。
“他们听见了。”一个声音响起,并非出自林昭之口,而是从他腰间那口微型古钟内部传出,低沉如叹息,“九塔换‘承’为‘启’,伪钟灰飞烟灭……轮回第一次被真正打断。”
林昭依旧不动,只是眼睑微颤,似在感知万里之外的波动。他的意识早已分裂成千丝万缕,藏于九塔铭文、孩子梦语、甚至那枚沉入香炉的回信灰烬之中。他是影子,是余响,是不肯彻底消散的一缕执念。
“可代价呢?”钟内之声再问,“每一次开口,都有人死去。阿陀焚书自尽,陈岩被亲弟活埋,温知微的名字连骨灰都没留下……你拆解自己,躲进九塔,就是为了看更多人重蹈覆辙?”
林昭终于睁眼。
那一瞬,冰层映出的不是瞳孔,而是一片星河倒悬,流转着无数尚未诞生却已被预写的人生轨迹。
“我不是为了让他们不死。”他轻声道,“我是为了让‘说真话’这件事本身,不再需要英雄。”
话毕,他抬手抚过腰间小钟,指尖一弹,铃舌轻撞??
**叮。**
一声清鸣穿透时空,落在东海某座渔村的清晨。
周启明正背书包出门,忽然驻足。他昨夜做的那个梦又浮现眼前:穿蓑衣的姐姐站在雨里,手里捧着一只裂碗,碗底压着焦黄信纸,上面写着“你说出的那一句,就是我重生的呼吸”。
他转身跑回家,把昨天藏在床底的玻璃弹珠拿出来,塞进书包最深处。
“我要还给他。”他对母亲说。
母亲愣住:“你还偷了同学东西?”
“我没说……怕被骂。”他低头,“但现在我想说了。”
这一幕发生时,纪念馆屋檐下的铜铃再度轻晃,幅度极小,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共振。小满正在整理韩九渊的遗物,将铁棺残片封入陶瓮。她忽然停手,望向窗外海面。
天边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照下来,恰好落在新种的槐树上。树叶摇曳间,竟投影出一行字迹:
> **“下一个名字,已在路上。”**
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幻觉。这是九塔第二次主动示兆??上次还是林昭消失那年。
她迅速取出药碗,倒入清水,轻摇铜铃三下。涟漪泛起,水中倒影却不显人脸,反而浮现出一段画面:一间破旧学堂,墙皮剥落,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今天我们来讲什么叫真话”,讲台前坐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中间有个瘦小女孩,正举手发言。
她的嘴唇在动,但没有声音。
小满凝神细看,才发现那女孩喉部有一道陈年疤痕,像是被人用钝器割过又愈合。
可她的嘴形,分明是在说两个字:
**“是我。”**
小满猛地起身,抓起蓑衣就往外冲。
她知道那地方??西南边陲的“哑童院”,三十年前由肃谎司设立,专门收容“说出禁忌之语”的孩童,以药物与刑具使其失声。后来朝廷改组,机构撤销,可据传仍有地下分支运作,秘密转移这些“问题儿童”至无人知晓的据点。
若那女孩能无声开口……说明有人在暗中重启“觉醒程序”。
她刚踏上码头,便见阿澈骑马而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血痕。
“找到了。”他喘息着递来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井底非终焉,声源在深渊。”
“这是从一名逃出来的医童身上搜到的。”阿澈眼神发红,“他们现在不只是焚烧《真录纂》,还在制造‘沉默药’??一种能让人口不能言、心仍清明的毒剂。服用者会看着世界撒谎,却无法反驳,最终精神崩溃。”
小满手指收紧:“谁在主导?”
“不知道。但所有线索指向同一个地方??**海底旧陵**。”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寒意。
海底旧陵,乃三百年前第一批弑道者埋骨之所。传说他们临死前发下诅咒:“若后人敢质疑天命,则吾等尸骸化龙,噬尽天下言者之舌。”
历来无人敢探,唯有一次,温知微曾潜入七日,归来时双目失明,只留下一句疯话:“原来舌头长在心脏上。”
小满深吸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纪念馆。晨光中,墙上名单新增一人:**周启明**。
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登上渔船。
航程艰险。风暴接连三日不歇,船帆几度撕裂。途中偶遇一群漂流的囚犯,自称是从“忏悔矿场”逃出的犯人,被迫挖掘一种会吸收声音的黑色晶石。其中一人抓住小满的手,嘶声道:“你们听到的钟声……其实是我们被吞掉的声音!每敲一次,就有百人永远闭嘴!”
小满震惊:“谁告诉你的?”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空荡的口腔:“我自己想出来的。他们以为割了舌头就能让人变傻……可脑子还在跳啊!”
当晚,她在甲板上梦见一座倒悬的城市,楼宇扎根于海床,灯火通明,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却没有一张脸。每个人胸前都挂着铜铃,但铃内无舌。
她看见自己走在其中,手中握着一枚“启”钱,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伸手触碰钱币,随即张口??
可无论怎么呐喊,都没有声音传出。
她惊醒时,发现药碗发热,水面浮现四个字:
> **“声不可见。”**
她猛然顿悟:真正的压制,从来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让你说话,却不被听见。
七日后,船抵一片诡异海域。海水呈墨绿色,表面漂浮着无数断裂的绳索与锈蚀铃铛。潜水之后,她们终于找到入口??一处沉没的祭坛,碑文写着:
> “言即罪,闻即染,传即罚。
> 惟静者得永生。”
阿澈咬破手指,在掌心写下“不信”二字,率先游下。
隧道幽深曲折,两侧镶嵌着水晶棺,每一具都躺着一名表情安详的少年,喉部插着金属导管,连接上方的共鸣器。小满认得那种装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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