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干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把邻国和盟友都变成自已的棋子,用代理人战争缠住拉穆教王国的手脚,让教会的军事力量处处受限。
他嘴上喊着和平,暗地里却在锻造一支从未有过的军队,陆军铁甲铮铮,海军更是嚣张到敢挑战阿哈德尼亚帝国和南海诸侯国的霸权。
西尔巴斯人怕是到死都没回过神。他们的舰队还没来得及调整部署,亚历山大的战舰就像从深海里钻出来的鲨鱼,一口气报销了对方大半主力。
那两场袭击来得毫无征兆,正好撞在西尔巴斯舰队停靠在两大港口补给的时候,硬生生把他们为战争攒下的家底砸了个稀巴烂。
这些事像针一样扎在克里斯托弗心上,让他这位拉穆的代表,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已对全能拉穆的信仰。
亚历山大难道是那条化身为人的蛇?用花言巧语诱惑世人背离正道?
还是说,他真是拉穆派来的使者,要清理圣城拉穆教会积年的腐败?
若不是后者,他怎么能一次次战胜敌人,还几乎没受过像样的挫折?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心头,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本就接手了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如今更是被这团迷雾裹得晕头转向。
“你真该死!该死!你该下地狱!”克里斯托弗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长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你到底惹来了什么样的怪物,来践踏我们的信仰!”
他在大殿里踱来踱去,影子被烛火拉得忽长忽短。前任教皇西缅留下的烂摊子,不仅拖垮了阿哈德尼亚——那些贵族为了个虚无缥缈的头衔打得头破血流,还让西米亚彻底成了一锅粥。
胡斯派的势力在西米亚一天天壮大,更糟的是,最近缴获的叛军武器不知怎么流到了凶手和盗贼手里。
西米亚的老百姓怨声载道,连带着对他们的国王也没了信心。
“拉德克,你到底在干什么!?”克里斯托弗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吼,声音撞在穹顶上,荡起嗡嗡的回响,“你是西米亚国王,却管不住士兵把缴获的武器卖给强盗!呸,你根本不配戴那顶王冠!”
他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只有几盏烛火在远处摇曳。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只会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对着空气咒骂,像个被世界抛弃的疯子。
当然,这段日子也不是全无“好事”。格拉纳达酋长国最近在和伊利亚联盟的战事里吃了亏,他们那些新式火器,被教皇的盟友缴获了不少,如今正送到工匠那里拆解研究。
拉穆的存在,无疑是在一寸寸啃噬着克里斯教皇的耐心。那些关于亚历山大武器的奥秘,像一团顽固的迷雾,让他们在摸索中耗费了无数个日夜。
每当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教皇总会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的焦躁几乎要冲破胸膛——但他知道,此刻的忍耐是必须的。
终于,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亚历山大武器的工作原理如一幅清晰的蓝图在他们眼前展开时,所有的煎熬都化作了难以言喻的狂喜。
教皇甚至能感觉到自已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旦彻底掌握了这些技术,他们就能着手召集一支前所未有的大军——一支不再依赖传统刀剑与盔甲的反新教力量。
想象着无数士兵手持亚历山大打造的武器,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赞赞进军的场景,教皇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复仇的渴望与权力的欲望。
教会此番的收获,远不止火绳枪与燧发枪那么简单。猎鹰式火炮的加入,更是让他们的军备清单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诚然,与亚历山大那些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相比,这些火炮显得有些过时,甚至像是被时代淘汰的产物。但这又如何?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拥有了比以往更为先进的火炮。
教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思绪飞速运转:或许,他们可以以这磅重的猎鹰式火炮为基础,研制出更大尺寸的版本?若是真能成功,那将是何等的威力。
一想到这些精妙的武器设计,教皇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紧。在他看来,亚历山大绝无可能凭一已之力创造出如此诡异的造物。
这背后,一定有恶魔的影子!毫无疑问,亚历山大是从撒旦本人那里获得了这些充满阴谋的幻象,用魔鬼的伎俩来对抗神圣的教会。
尽管心中对这些源自恶魔的诡计充满了鄙夷与愤怒,但教皇清楚地知道,教会此刻别无选择。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以往进攻赞赞时的惨烈画面——士兵们前赴后继,却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最终只落得尸横遍野的下场。
如果继续沿用过去的作战方式,结果只会是一个:彻底的、无可挽回的失败。所以,哪怕这些武器沾染上了恶魔的气息,他们也必须拿来使用,用敌人的方式来对付他们最大的敌人。
教皇的目光投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不得不承认,不管他内心多么抗拒,亚历山大说的那句话都像一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头——骑士与骑士精神的时代,已经终结了。
冷兵器的荣光,在这些新式武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忽然想到了亚历山大的船队。那些在海上乘风破浪的船只,想必也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能弄到其中一艘,或许就能揭开那些船只的运作奥秘,进而复制出属于教会的舰队。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已掐灭了。亚历山大对他的船只必然守护严密,想要得手,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在教皇沉浸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时,大厅厚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红衣祭司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匆匆,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径直朝着王座上的朱利叶斯教皇走去。
“冕下,”红衣祭司的声音打破了大厅的寂静,带着几分急促,“我们收到了罗曼蒂斯帝都大祭司的消息!”
克里斯教皇闻声抬起头,他刚才正盯着脚下冰冷的石头地面,眉头紧锁,仿佛在与地面较劲。听到“罗曼蒂斯帝都大祭司”这几个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哦?原来那个懦夫终于肯回应我们的要求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空气,“他可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肯开口。说吧,彼得到底给了我们什么答复?”
红衣祭司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急切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有些不安地挪动着脚步,目光下意识地低垂,落在光洁的石头地板上,仿佛那里能找到合适的措辞。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教皇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在空气中弥漫。
“说话!”克里斯教皇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一声惊雷在大厅里炸响。
红衣祭司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犹豫,立刻将信中的内容脱口而出,声音甚至有些发颤:“罗曼蒂斯帝都大祭司宣布……拉穆教将不会援助我们镇压亚历山大异端,并且……并且公开宣布所谓的阿哈德尼亚宗教改革为拉穆教的合法分支。根据皇帝维特拉尼斯的法令,罗曼蒂斯帝国表示支持赞赞王国,并承认其合法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教皇的心上。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疯狂飞舞,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般。
他怔怔地坐在王座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愕。东方的盟友,那些他们一直以来寄予厚望的力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从背后给了他们这样致命的一刀!
大厅里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沉重,仿佛凝固了一般。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教皇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脸上的肌肉因为压抑的怒火而不住地抽搐,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暴怒,猛地从王座上直起身子,破口大骂起来,声音嘶哑而狂躁:“逐出教会!这个该死的混蛋,还有整个拉穆教会,从此以后都被逐出教会,永远被打入地狱深处!该死的叛教者!如果你们选择与异教徒站在一起,那么你们将受到同样的惩罚!”
红衣祭司被教皇这近乎失控的反应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在他看来,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冲动,甚至毫无道理。
罗曼蒂斯帝国的倒戈固然令人愤怒,但直接将其逐出教会,无疑是把事情推向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清楚地知道教皇目前面临的困境,也明白教会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这些都足以让他说服自已,不要再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激怒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教皇。
于是,他缓缓低下头,用一种顺从的语气回应着这位拉穆的代表,声音平静却难掩一丝忧虑:“我会准备一份公开声明。”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但冕下,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么我们两个教会之间的分裂将不可避免。我希望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红衣祭司便不敢再多做停留,担心自已的话语会引来教皇更猛烈的报复。他匆匆行了一礼,便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大厅。
厚重的门被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教皇独自一人留在了逐渐昏暗的大厅里。
拉穆大圣殿的大厅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壁上烛火跳动的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教皇缓缓重新坐回王座,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齿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要将那些背叛者一口咬碎。
片刻之后,压抑不住的咒骂声再次在大厅里响起,充满了绝望与狂怒,回荡在冰冷的石柱之间,久久不散。
“亚历山大!”教皇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如果你还能认清自已如今的处境,乖乖顺从教会的意志,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但你过去犯下的那些罪孽,还有你将要亲手铸成的滔天大错,必将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赦免!”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仿佛要将对面的人焚烧殆尽,“就算我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让你屈膝臣服,让拉穆大圣殿重新执掌整个拉穆教世界的权威!”
伦萨之战的速胜,距今已近一个月。硝烟的余味尚未完全散尽,亚历山大的军队在原地等待着后续的增援部队与充足的补给物资后,便马不停蹄地向着帕马城进发。
此时的猎兵团中,已有数百名士兵配备了新型的施密特针式步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枪身上,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尽管装备这种针式步枪的士兵,与仍使用传统前装猎兵步枪的士兵人数比例大约是1:3,但这足以让整个军团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
至于亚历山大麾下的其余军队,他们手中握持的仍是1417
18型线膛枪。枪身经过岁月与战火的打磨,带着一种沉稳的厚重感。
然而,即便只是这样的武器,相较于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而言,也已然具备了足以屠戮任何敢于阻拦的军队的力量。
猎兵团作为先锋,率先完成了前期的部署任务,朝着帕马城的方向推进。一路上,田野里的庄稼因无人照料而有些荒芜,道路两旁的杂草肆意生长,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仿佛这片土地早已被人遗忘。
但一种异样的氛围却在悄然蔓延。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那些仍在战场上的西尔巴斯士兵,似乎已经嗅到了失败的气息,开始违抗上级的命令,像溃散的蚁群般逃离这场注定要输给赞赞的战争。
前方的地平线上,帕马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亚历山大举起手中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远处的微光,他仔细地观察着那座城市,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脑子里像是缺少了一块拼图,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城墙上,按照常理而言,本该有士兵来回巡逻,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但据他所见,那高耸的城墙上,竟是一片空旷,连半个守军的身影都没有。
这景象实在令人震惊。要知道,每一座城市,尤其是在这样烽火连天的战争时期,都应该有驻军严阵以待,守护着城门与百姓的安全。
然而,他越是专注地观察城墙的每一个角落,就越能确定——城墙上空无一人,静得仿佛能听到风吹过城砖的声音。
考虑到这诡异的情况,亚历山大放下望远镜,转身看向身旁的猎兵军团迪特里希上校。上校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正等待着命令。
“派几个人去爬城墙,探查一下城里的情况。”亚历山大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其他人埋伏在树林里,掩护他们的行动!”
迪特里希上校闻言,立刻挺直了背脊,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大人!”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自已麾下最精锐的那支部队,低声而清晰地下达着具体的指令。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样的行动无异于自杀式的冒险,毕竟谁也不知道城墙之后是否隐藏着致命的陷阱。但亚历山大深知,此刻绝不能掉以轻心,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让部队落入敌人精心布置的圈套。
至于其余的部队,在听到命令的瞬间,也立刻绷紧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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