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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0-150(第4页/共5页)

倚重让她始终都需要在表面上保持与哥哥誓死敌对的关系,这么多年来,除了被临安郡主发现过一次之外,其他人全被蒙在鼓里。

    后来她在宦海浮沉十几年,眼看着女官力量一步步壮大,女科生中更是出现了许清元这样的天才人物,以一己之力冲破老腐朽对女子设置的重重阻碍,一步踏入进翰林院,成为前途最为通达的女官。她有结交之心,但在几次接触后便发现两人秉持的理念并不相同。

    她自己出身于皇宫,成长蜕变道路上学习获得的一切裹挟着她走上为皇帝卖命的道路。而许清元却并非如此,她竭尽所能地与皇帝保持着一定距离,所谋所图是女官们的未来。

    君子和而不同,邓如玉包容并欣赏许清元,不介意帮她一把。

    黄丞相倒台后,皇帝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有一天许清元找上她说:“权力得不到约束,即便国家能侥幸安稳度过几年,之后也必定会出大乱子。”

    在这个时候,虽然邓如玉已经察觉到皇帝的言行举止开始失去礼法,但仍愚忠地自我麻痹。

    直到那一天,唯一的亲人弘文成被皇帝逼得以死进谏,她才如梦初醒一般醒悟过来。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邓如玉总算体会到了。

    事发后,皇帝急召内阁议政,当天就派内官悄登弘府家门,意思是让弘家对外宣称弘文成触柱后并未身亡,而是在家中养伤,并让弘家瞒着所有人将其停尸一月后以病故原因发丧。

    邓如玉听后目眦欲裂、心如刀绞,但弘家剩下的窝囊废却没有一个敢闹起来,他们真的依言将事情压了下来。

    事后,一方面皇帝对弘家大行恩赏,另一方面百官对弘家人的行为十分不耻——弘文成亲眷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痛失作为正义一方批判皇帝的机会。

    即便三月的天仍说得上寒冷,但停放一月,弘文成的尸体也早就腐烂了。

    在发丧的前一天,邓如玉去许家找许清元,她双眼通红、一字一句地问:“是谁出的主意,让他死都不得安宁?!”

    许清元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而讲起故事来。

    “从前有个卖驴的老汉,他发现把驴弄瞎后既可以防止它偷吃东西,又可以蒙蔽它使其一直原地转圈地拉磨。此法一出果然管用,买家没有说不好的,从此生意兴隆起来。但是久而久之,也有不少人站出来指责他太过残忍。”许清元顿了顿,继续道,“老汉非常生气,他想□□去收拾一顿那些乱说话的人,却又怕吃上官司。正愁眉不展之际,他遇见了一个师爷。老汉难得见到有学识的文人,便将这件事说给他听。那师爷听了笑语:‘你找人散布消息说你的法子不但对买家好,驴瞎了看不见自己一辈子都在围着石磨转圈,对它自己岂不也是好事一桩?那些非要让它们睁着眼睛受罪的人才是真正残忍。’老汉觉得这话对极,立刻照做,果然众人都改口夸他仁慈。他借此机会一口气挤垮了其他同行,从此成为了骡马市的金字招牌。”

    “出主意的人是师爷还是贩夫走卒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权力的人是如何选择的。”许清元看着她道,“邓大人不可执迷不悟啊。”

    ——

    四月初七,谏议大夫弘文成出葬,门下省耿侍中及六部高官悉数到场,而酿成这场惨剧的皇帝却没有任何表示。

    弘文成唯一的十岁女儿执意拿着“引魂幡”带队出殡,众人竟都未曾驳斥这不合礼法的安排。作为弘文成的上峰,耿侍中准备亲自扶棺以表文官对其之敬佩,他上前一步,虚扶棺木走出府外,亲朋及吊唁之人尾随其后。

    街头巷尾挤满了围观百姓,大家窃窃私语,却仅仅是在感慨官家排场之大。

    出殡的队伍尚未成行,有一亲信不动声色地走到耿侍中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耿侍中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街尾,一顶素色小轿出现在眼前。

    轿夫将其停靠在不远处,清珑公主缓步踏出,她虽因身份特殊无法披麻,却通身穿着素衣并在肩上披了一条白布。

    在场官员皆面露惊诧,他们起初以为公主是替皇帝来的,但公主快步走到棺材边后,却对百官表示前来送葬只是自己个人的意思。

    耿侍中率先反应过来,他主动退居次位,让公主在前扶棺。

    伴着送葬队伍的哭声,弘文成的棺椁被一路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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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野外的小路并不平坦,所以行进十分缓慢,但包括公主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表露出任何不耐烦。

    今日天空中雾霭沉沉,日头被大朵厚重的乌云遮蔽的严严实实,只能从薄翳处泄出微弱晦暗的光亮。

    感觉到一丝凉意落在手背上,清珑公主抬起头,看见点点白色纷纷扬扬落下来。

    “下雪了。”许清元站在廊上,喃喃道。

    立于她身旁的邓如玉闭了闭眼,转身回到屋内,卧在案头不知疲倦地奋笔疾书。

    视线回转,雪下的越来越大,许清元抄手看着被吹落在自己袖口上的雪花,一直没有将其拂下。

    作者有话说:

    我查了一下四月是可能下雪的!

    第146章

    “学士大人, 皇上传召您去御书房面圣。”一名内官来到文渊阁向许清元传旨道。

    许清元随即起身跟着他走,等他又宣召了宁中书, 两人一起被带到皇帝面前。

    “许学士, 事情办得如何?”皇帝眉间缠绕着阴郁,弘文成的死谏让他认识到即便黄丞相不在了,他想要独揽大权受到的阻力之大也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 许清元低头行礼恭禀:“公主去为弘文成扶棺,此举深得百官赞赏。微臣认为此时可以重提将御史台改为都察院一事,百官若不同意左都御史人选, 要推举其他人任长官,公主是很好的选择。到时, 公主为左都御史,皇上任命左副都御史, 既安抚了百官, 又可将监察权握在手中,使御史们的笔墨为您所用。”

    “好, ”皇帝微微点头, 表情看起来不像方才那样严肃, “不过公主年岁渐大,从前也是一派天真,未怎么接触过政事,虽然这桩事做的不错,但朕为人父者, 总不免担心她行差踏错,闯下祸事。”

    “皇上所言极是, 既如此, 便令左副都御使辛苦些, 都察院的一切事务须交由副都御使决断即可。”许清元应声回道,并未有任何磕绊,可见这是她思量许久的主意。

    皇帝更加满意,他的眼神转向宁中书,询问:“宁首辅认为呢?”

    听到问话,宁中书赞同地回答道:“许学士此法不但可行,而且妙极。”

    “那丞相之位一事又如何解决?”皇帝接着问他。

    宁中书却不正面回答:“老臣观许学士才思敏捷、心思灵巧,想斗胆请皇上先听听她的想法。”

    许清元气息一滞,她心中将宁中书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老狐狸真够会甩事的,这么棘手的问题,她无论怎么答都是隐含后患。

    当初曹佩曾经预言过一旦黄丞相不在,几乎没有官员能够肩负起限制皇帝的权力的重任。如今看来果真应验无误,至少目前宁中书是不愿意挑起这个大梁的。

    虽然在跟黄丞相最后一次会面时,许清元说过要让他安心放手,之后总有人会担起责任。但实际上两人心中都清楚,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立刻出现的。

    最终为了保全黄家,黄丞相只能蒙蔽自己选择了急流勇退,留下失去了主心骨的文官们,很难跟皇帝正面对抗。

    她不动声色地斜睨宁中书一眼,抿了抿嘴,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偏偏在场的两人都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让解决的方法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干这事纯粹是里外不讨好。

    见她一直不做声,宁中书甚至催促道:“许学士不必担忧,先说出来听听吧,即便不合适也不要紧。”

    “是。”看来今日是骑虎难下,必得说出个一二来才行,她心中一横,禀道,“依下官之见,因弘文成一事,百官已闹得沸反盈天,此时不能扬汤止沸,反应将事情冷上一冷,各退一步,或能暂时缓解僵局。”

    “哦?许学士的意思是?”皇帝追问。

    “由首辅约束百官不要奏请任命丞相,皇上也无须废除丞相之位,朝臣仍按申国公任丞相之前的旧制行事。”许清元说完紧接着便跪下请罪,“微臣年轻历练不足,自知该法不足之处尚多,请皇上饶恕。”

    因为低着头她看不清楚其他两人是什么神情,心下忐忑不安,仿佛过去了一个时辰那么久,许清元才听到皇帝开口,却是在询问宁中书。

    “宁首辅以为如何?”皇上的声音不辨喜怒。

    宁中书声音洪亮,吐字清晰道:“臣以为许学士所言有理,臣愿管束百官,为皇上分忧。”

    皇帝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而是叫起许清元,命二人退下。

    两人一路走回内阁,直到领路的内官离开,宁中书才开口对她说道:“今日你无须如此谨慎小心。”

    许清元转头去看他,却发现宁中书面色轻松地看着前方,道:“一入内阁,与其他朝臣便再不相同。官员的奏折都需抄传邸报,所以他们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而成了内阁大臣,便可对皇上密疏进言,所上奏折秘而不发。既是旁人不会知道的话,圣上又何必为难咱们呢。”

    细想其理,许清元倒也赞同。说白了内阁议政是关起门来说事,皇帝需要听真话,而能说真话的除了内阁没有几个人有这个底气。因此就算意见不一致,吵得再凶那也是内部问题,在公众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便不能也无需处罚发落。

    “哈哈,好了,快去用膳吧,老夫得先去睡个中觉了,这年纪大了就是精神不济,不比你们小年轻喽。”宁中书笑呵呵地溜达着走开,许清元默默完成礼节后,盯了他的背影许久。

    半旬后,御史台御史中丞邓如玉请奏皇帝,将御史台改为都察院,掌纠举百僚、推鞫狱讼之职,并增加官职,加强对地方的监察力度。

    “罢御史台者,非罢御史”,反而是扩张了御史的权力。但改制从根本上是为了皇帝更方便地监察中央和地方吏治,尤其皇帝还想要任命自己的亲信邓如玉担任左都御史,统管整个都察院,更是引起百官的激烈反对。

    表面上皇帝不急着立刻全面推行都察院,但御史台的官员和职位设置却在一点点改变。

    有弘文成之事在前,众人没想到皇帝收敛的如此有限,只能折中妥协。

    之后,宁晗上奏折推举清珑公主任都察院左都御史,邓如玉任左副都御使,女官皆上书支持。

    因公主为弘文成扶棺时,其亲口承认是个人意思,所以文官们当时便在使劲忖度公主突然扫自己亲爹的面子所谋为何。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公主想要积累名声、参政争权这一个原因。

    男官们不待见女子掺和政事,有张闻庭这么合适的人选在,他们也不认为皇帝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女人,即便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但换个角度来想,公主去做这个都察院御史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一来公主女人的身份无法继位,翻腾不出太大水花;二则公主是皇帝唯一的骨肉,皇帝对她总会心存舐犊之情,所以她坐到左都御史的位子后,可以借此与皇帝抗衡。这么论起来,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见少有人反驳,皇帝佯装大怒,将公主叫进宫中“骂”了两个时辰,官员们闻讯反而更支持公主。

    拖了一段时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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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才“迫于”百官的压力采纳请奏,改御史台为都察院,“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注]”任清珑公主为都察院正三品左都御史,邓如玉为正四品左副都御使。

    改制一事尘埃落定,皇帝办成了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一桩大事,心情好得很。

    经过他仔细思虑,也最终采纳了许清元的建议,宁中书和许清元压下百官非议,保留丞相之位却不任命官员担任。

    公主府中。

    一身绣着孔雀的绯色官袍被挂在木施之上,清珑公主一会儿摸领口袖子,一会儿摸摸补子,稀罕得很。

    她眼神亮亮地看向许清元,问:“许学士着实厉害,本宫只不过照你所说去了一趟弘家送殡,便这么快正大光明地步入朝堂了。”

    “公主以后要改称本官才是。”许清元笑着纠正她,“公主何不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齐朝的官服都是官员自己花钱定制,料子暂且不说,补子的绣工也极精细,这一身可称得上是造价不菲。但公主哪里是缺这点银子的人,既然送到她的眼前,定是无一不好的。

    不过公主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听了许清元的建议便真的拿进去换上,出来后还低头仔细查看着问:“怎么样,是否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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