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帽子，被子全都裹在了李晓红身上。

    ……

    县人民医院，一间亮着灯的手术室外。

    空气充满了紧张，在场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门口上的“手术中”三个字。

    可偏偏，一道不合时宜的咒骂声，一直像蜜蜂一样，嗡嗡嗡响个不停。

    “娘，你别叨叨了，多少钱都是我来出，您就别念了，”

    谭青痛苦地打断了王桂芬的埋怨声。

    “若不是老四媳妇非要来医院，怎么会花这么一大笔钱，新年见红，来年指不定得衰成啥样……”

    王桂芬话音刚落，一转头，却对上墙边靠着的另外一道漆黑的视线。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更冷的是他的目光。

    冷漠，不带着一丝温度，不耐烦，甚至还能看出来了一点点杀意，要是她再继续往下说，指不定他直接就会上手。

    王桂芬抖了个冷颤，满嘴的脏话被她往回压了一下。

    王桂芬赶忙转过头，又在心底暗骂一声，小蹄子，再生个小丫头出来，就等着出来挨削吧！

    没过多久，手术门开了，一道身着白大褂的身影走出，众人忙围了上去。

    “医生，如何了？”

    “母女平安，刀口还在缝合，婴儿还在擦洗身子，等会儿护士会抱出来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叹了一口气，唯有墙脚靠着的谭峥，他看到那位医生脸上的欲言又止。

    而医生，嗨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怎么会呢？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但经验怎么那么老成？

    整场手术下来，她就一直站在它旁边，当副手的位置。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医院鲜少有值班的医生。

    是以医生抓了壮丁后，还有些慌张，在知道孕妇难产，胎儿脐带缠绕之后，他更慌了。

    但没想到，要进手术室之前，孕妇陪同的家人，竟然有自告奋勇帮忙的。

    原以为是帮倒忙，没想到，正常手术下来，她非但没帮倒忙，还在他多次紧张得记不清操作步骤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了他。

    他还记得那双亮亮的眼睛，以及话语间的神色飞扬。

    或许，她才更应该代替他，站在那主手的位置上。

    想到这，他颇为欣赏道：“你们更应该感谢手术室里的那位，是她救了你们的家人，她在这方面是行家，我很喜欢她……”

    医生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正被一股强烈且冰冷的视线，窥视着。

    这视线，像幽不见光的深海般，令人感到恐惧且不安。

    紧张的医生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赶忙圆了几下，又借口自己还有事要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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