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不，真理当不了领袖。她完全没有约束自己属下的能力，甚至也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一脑袋书转化成能力，最多是个人形百科全书。但那个“梅菲斯特”横插了一杠子，让没来得及跳反的笨拙成了阴差阳错下的正解。

    可当知道梅菲斯特是整合运动那边的人时，薇卡再度动摇了。

    光是想想那家伙出枪的速度，她就毛骨悚然。那些神出鬼没的“红队”也让她忧心忡忡。而且现在的大局势是整合运动牢牢包围着切尔诺伯格，长远来看，他们很可能成为最终赢家。

    可长远来看，大家都死了。

    “武装到牙齿的保民军大军”离这里隔着第三集团军和整个切尔诺伯格城防系统，而第三集团军与这里只隔着一道围墙。这个朴素的想法让薇卡下了决心。

    那么现在这次投机会成功吗？那些贵族学生毕竟需要自己这样的眼线......

    薇卡这样自我安慰着，突然发现楼梯间门口才出现了一个人影。等接头人等急了的薇卡赶上去，等看清楚了又吓得一步步后退着。

    “你好啊，薇卡同学。”

    梅菲斯特从楼梯间里缓步走出，那支微声自动手枪端在右腰侧：“你就是给食堂贵族通风报信，通报我们侦察员身份的人——一个无耻的叛徒。”

    “真......真没有啊......”薇卡的声音瑟瑟发抖。

    “是吗？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梅菲斯特表情平静，“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个要与你接头的贵族学生，现在正躺在一楼的楼梯底下呢。”

    “没有......没有什么接头......我只是在楼上散步......”

    “红队的电子侦听小组捕捉到了一通电话。我们知道有人在向贵族学生的头目通信，我们知道打电话的时间和地点，我们还知道拨号的就是你口袋里的那台！”

    “她......我......我真的没有！可能是其他人......”

    “真滑稽。我在全体会议上只说要安排人去食堂卧底。而我安排苦艾去卧底，只有你在拐角偷听。你以为你为什么正好遇上？等到你离开时，我就改派了瓦莱莉娅！”

    “你......我......不是这样的......”薇卡一步步后退着，做着最后的挣扎，“请听我解释，其实......”

    “你的辩解毫无价值，我也不会多做什么道德批判。即使情有可原，我也只在乎一点——你站到了敌人那边。你是个叛徒。”梅菲斯特冷漠地回答，“而且是个让人遗憾的蠢货。你的死因仅仅是看不清真正的力量对比。所以说，好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死。”

    薇卡本就浓烈的恐惧感突然更加强烈：自己的思想在这家伙面前是透明的吗？

    “总之，已经结束咧。晚安，薇卡同学。”

    薇卡露出了快没命时拼死一搏才会有的狰狞。她突然从背后拔出一柄匕首，向着梅菲斯特冲了上去。可仅仅一分钟后，一道黑影被掷出楼顶。短短几秒后，楼下传来了沉闷的触地声和水袋破裂般的噗嗤声。

    梅菲斯特转身走进楼梯间，看了看贴在墙壁上才勉强保证不倒下来的真理：“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调整。”

    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脚步声渐渐远去。熟读侦探小说的业余侦探贴着墙壁缓缓滑坐下来，她现在遇上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起凶杀案，她宁可自己永远不遇上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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