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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淋雪
他说这番话, 好像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哄哄她而已。夏柠陷在他的柔情时,一时间也记不太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不说话?”盛修白俯身离她近了些,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座椅上, “让我猜猜……”
他的嗓音裹着淡淡的笑意, “气我不守信用?”
夏柠想,倒也不是,接着听到他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十分正经地开口,“我记得我没有强迫你。”
“……”
“还是气那天晚上弄了好多次?”
她感觉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只是挡板遮着她什么也看不见。盛修白看出她的心思, 十分贴心地告诉她,“司机等会儿才过来。”
夏柠想就算司机不在这儿也不是无人区, 盛修白看她不应自己,轻笑, “总不是气我在床上说的那些话……”
他每说一句,那些片段在脑海里就重演一次,夏柠甚至怀疑他不是来哄自己的,而是故意说这些下流的话逗弄她。她不想让盛修白说下去, 否认, “都不是。”
这样一来盛修白大概懂了,轻笑了一声后才缓慢开口, “所以只是撒娇, 想让我哄哄你?”
夏柠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个结论, 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还来不及拒绝撒娇这个字眼冠在自己身上, 就被盛修白的气息侵占, 他离她近了些,认真地哄着她,“柠柠,别生气了。”
她本来也只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不是真的生气,盛修白这么一哄,她哪儿还能发得出什么脾气。
但夏柠还是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她胡乱编了个借口,“是因为你后来弄疼我了。”
夏柠越说声音越小。
盛修白想起那日女孩湿润的眼睛,没有拆穿她的话,柔和的眸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第一次难免发挥失常,你总该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
“……”夏柠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将那件事用这么正经的方式说出来,她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毕竟她只是随口胡诌,盛修白的技术简直可以用“天赋异禀”四个字来形容,再熟能生巧的话……
幸好这时候前面传来点声响,是司机上了车,暧昧的话题这才宣告终止。夏柠住在附近酒店的顶楼套房,盛修白送她过去,他微微往后靠着座椅,手指上的银戒反射出微弱的光。
到了地儿,盛修白把她送到了就准备走,夏柠想着他特意来这一趟,“不留宿么?”
于是盛修白登记了身份信息,跟着她上了楼。
她是好心给盛修白提供住处,谁知道一进房间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搂住,男人薄唇贴上她敏感的皮肤。夏柠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伸手推了推,颤着声问,“做什么?”
盛修白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一字一句道,“在珍惜你给的机会。”
什么机会?
等她挂在脖子上的礼服带子被解开,露出一片旖旎春色时,夏柠才意识到盛修白说的是锻炼那方面的机会……她明明只是好心收留他啊,怎么弄得好像她暗示了一样。
她被顶得难受,喘着气搂住他的脖子,“去床上……”
总之又是混乱的一个夜晚,事后她已经没了力气,盛修白却仍旧清醒地搂着她。他大概是十分珍惜和好之后的状态,手没肯松开。虽说女孩生气的样子挺可爱,但一直被她冷着也挺难受。
那晚很寂静,盛修白再度感觉到了满足,他日夜觊觎的女孩终于躺在他怀里。于是他拨开夏柠墨色的长发,在她蝴蝶骨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夏柠还以为他又要来,迷迷糊糊地拒绝,“我困……”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嗓音柔和,“嗯,睡吧。”
等第二天起床后,窗帘打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夏柠一年鲜少见到雪,尤其是暴雪,她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男人动作自然地将她抱在怀里。
夏柠只顾着欣赏外面纷飞的大雪,却不知道盛修白在这一瞬间无由来地想吻她。
大概是这样的氛围太美好了。
可他们虽说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却始终算不上情人,不在做///爱的时候接吻总显得那么突兀。
“盛修白。”夏柠叫他,想到了什么后,“马上要过年了哎。”
他唇角染上笑意,“嗯。”
今年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但夏柠的脑回路明显跟他不在一条线上,她故意说,“等过年了你就长大了一岁,变成三十的老男人了。”
女孩的重音放在“老”上面。
盛修白笑,“难得,三十还有人提醒我过年就长大了一岁。”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吧。
介于夏柠自己先嘲讽的,她大人有大量没跟盛修白计较。
连续两天的大雪影响了航班,因此夏柠在这边多留了两天,她倒是没什么事要做,拉伸一下身体练练舞。盛修白要做的事就多了,他手头还有些工作要完成。
夏柠原本以为他忙着自己的事没空理会她,然而忙碌的工作结束后盛修白盖上电脑,突然说,“穿上外套,我们去看雪。”
“嗯?”
夏柠穿上羽绒服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某人这么努力工作是空出时间和她一起去看雪。盛修白拿起一旁的围巾,动作轻柔地帮她系好。
外面下着小雪,盛修白带她去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那儿山顶的雪景尤其漂亮。大概是因为这儿不是什么出名的风景区的原因,来的人比较少,四周也十分安静。
夏柠一下来就踩进柔软的雪里,她哪儿还肯打伞,高兴地走过去在上面写写划划。盛修白在她头顶撑着伞,低头看她写了“盛修白”三个字。
“为什么写我的名字?”他随口问。
夏柠给出的答案听起来很合理,“我总不能写我的名字,那多奇怪。”
盛修白哑然失笑。
她太久没见过这样深的雪,连冷都忘了,在掌心揉了一个雪团朝盛修白砸了过去。可惜技术不行,没砸中,盛修白眯眼,“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刚的行为是在谋杀亲夫吗?”
“……”她又被他逗弄,“刚刚不想,现在想了。”
原本想好好撑个伞的盛修白被迫和她打起了雪仗,不过他舍不得真的碰到夏柠,中间一直在让着她。他衣服上残留着一团雪,连头顶都带了点,盛修白开着她的玩笑,“没想到跟你出来玩,还能弥补残缺的童年。”
他这话是笑她举动幼稚,像个小孩子,但夏柠把这个当夸奖,“那你得好好感谢我。”
雪下得有些大,夏柠没忍住在雪中做了几个不是很完整的舞蹈动作,雪花纷飞在她周围,一切都美得不像话。盛修白站在不远处有些失神,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色彩。
到最后,盛修白怕她感冒,重新把她拉回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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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好笑,怎么看个雪就高兴成这副模样。
这会儿夏柠也后知后觉到冷意,她手冻得有些红,盛修白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呼了口暖气,然后又放进掌心揉了揉,“现在知道冷了?”
她微微偏过眼,一副不服他说自己的样子。
知错,但不改!
顺着小道往前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寺庙,夏柠想顺便进去拜佛。盛修白笑,“你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夏柠踩着积雪,接触的地方发出细碎的声音。她带着盛修白进去,但她烧香时盛修白只是站在外面,并没有陪同。
他向来不信神佛,所以也就更加不会拜这些奇怪的东西。对于盛修白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和努力。
夏柠出来时,盛修白问她求了什么,她说,“当然是保佑爷爷的健康啦。”
寺庙里有卖手串,声称什么开过光,可以保平安求姻缘。盛修白一向觉得这些是诈骗,但夏柠却不以为然,她看上一串和田玉的姻缘手串,刚拿起来卖东西的人就说,“这个是招桃花的手串,可灵验了,而且你看这玉多好,只需要七百八……”
盛修白眯了眯眼,“桃花?”
夏柠心虚地把手串放下,虽然说他们只是商业联姻,但戴这种东西好像在跟他戴绿帽子一样。她转而拿起另一串佛珠,说是能保平安,她当即买下塞到盛修白手里,“送你,能保你平安。”
免得等会儿又提桃花的事,夏柠是这么想的。
盛修白愣了半晌,倒是没拒绝。虽说他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毕竟是夏柠送给他的。他只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将佛珠收下。
见盛修白没戴,夏柠拿过佛珠在他手腕上缠绕了两圈,看上去非常懂,“这样才有用。”
他一时间觉得好笑,垂下眼睑看了半晌。
下山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两人在小道上留下一排杂乱的脚印,路过有棵树上载满了积雪。刚好夏柠和盛修白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雪花簌簌地落了下来,一下子将他们淋得满头都是。
夏柠没想到会这样,忍不住笑了。
盛修白抬手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拂下来,有些无奈,“雪落得头上都是,倒是笑起来了。”
“不觉得好玩吗?”女孩问。
他想到什么,也跟着勾起唇角。夏柠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你看,你也笑了。”
但事实上,盛修白不是觉得有趣,他只是觉得,这样淋了雪,好像他们一起走到了白头。
第32章 年味
那场雪后来盛修白记了很久, 他枯燥的生命里其实很少有值得记下的东西,少有的一些画面都和夏柠有关。
回到酒店,盛修白看她刚刚在外面玩了那么久, 怕她感冒。他拿出吹风机, 很自然地将她拉到身前,“过来,给你吹下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 夏柠享受了一会儿盛修白的服务,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她还在回味那个小插曲。
等吹风机声音停了,她说,“我忘记拍照了, 要不然的话我一定发个朋友圈让大家看看你今天那个样子。”
盛修白轻笑,“好事记不起来我, 这种事倒想起我来了。”
他用轻柔的嗓音谴责她,但听起来倒像是调情, “小没良心的。”
夏柠耸了耸鼻子,虽然被说了但是半点没有改的觉悟,反正盛修白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换了身衣服,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看是温临远担心这边雪大, 她一个人在外地待着有什么困难。夏柠安抚他,“放心吧, 我不是一个人。”
那头好半晌没发来信息。
温临远这才想起来, 那天夏柠和盛修白同框的视频还上了热搜, 各方面都相配的两个人美好得像小说情节, 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热烈讨论, 甚至有人说想不出还有谁比盛修白更配得上夏柠的。
当时温临远心底酸涩, 毕竟像盛修白那样的男人,仍谁看了都觉得难以望其项背。但他还是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粗略地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眸色暗涌如潮,爱意快要溢出来。
如今再收到夏柠这样的回复,温临远自然能想象出这两人现在大概是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或许还做了更为亲密的事。
他沉默了许久,憋出了一句“那就好”。
夏柠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盛修白坐过来,随口问,“在看什么?”
“给你看。”她点开图片,上面是温临远获奖的照片,“还有点帅。”
夏柠这话是随口一说,她只是刚好刷到了温临远的朋友圈。她跟温临远合作这么多年,可能是看惯了那张脸,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帅气,这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完夏柠也不觉得有什么,接着看其他的内容打发时间。
身边的盛修白却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很想问一句那我呢,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他心里就有些自嘲的意味。什么时候他盛修白这么幼稚了,跟随便一个人都要“争宠”,他向来自信强势,又哪儿需要别人的肯定,更何况他吃醋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即使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盛修白一时间烟瘾有些犯了,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因而心底多了几分莫名的燥意。
夏柠察觉到他长时间不动,偏头看了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他笑,“没什么。”
她也没深想,又玩了会手机,盛修白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办公,两人和谐地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盛修白开视频电话跟下属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柠起了点坏心思,“你在和谁打电话呀?你老婆吗?”
盛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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