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回应皓子的期待，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的冷静，都基于这场对话还只是一场空谈，无论我表现得多么洒脱，皓子都不会拆穿我。

    可我如果真的赴约，我真的见到顾瑾言，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我一定会崩溃。

    “总之，顾瑾言的话我转告你了，这是她的电话，不论你拒绝还是赴约，我都希望你能和她好好聊一聊，而不是通过我，你知道了林子，我比你还要恨她。”

    皓子将一张纸条压在酒杯下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起身离开了。

    皓子和我不同，我的工作时间自由，但他没有那么多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所以我也没有挽留，看着压在酒杯下的纸条，我又灌了一大口。

    今天是周六，也就是说如果我前去赴约，那我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可事到如今，我还能准备什么呢？

    一天时间，我不可能找到一个比顾瑾言还要优秀的女人，留在身边为我撑一撑场面，奚心可以，但我不希望让她因为这种事难堪。

    她，就是另一个我。

    两打莫瑞蒂下肚，我也有些醉意，扶着楼梯来到一楼，老于正在和小武闲聊，只是他们两人的表情都相当沉重。

    “林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余光却瞥见了吧台上，我留下的那杯白啤已经被人喝了个精光，我下意识的抬高了声调，逼问道：“谁把我留下的酒喝了！”

    “刚才，来了个女人，把你留下来的白啤喝了。”

    那个女人是谁，我当然知道。

    因为这个习惯，就是我们在一起时留下来的，当时生活比较窘迫的我，喝不起几十块一瓶的莫瑞蒂，所以我只能喝十块钱一大杯的白啤。

    而顾瑾言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她也会强忍着苦涩的口感，和我共饮一杯啤酒。

    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什么时候走的？”

    “喝完就走了，走了四十几分钟了吧？”

    我有些难过，因为老于不可能不告诉她，我就在二楼的包厢里，但她还是没来见我。

    所以她只是想要喝一杯，与我无关。

    可她为什么偏偏喝了我留下的那杯酒？

    我想不清，也没有力气去想，我现在只想逃回家去。

    我攥紧了掌心里的纸条，怔神了片刻后，随手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走出风满怀，我甚至来不及叫停一辆车，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我扫了眼联系人，是老张。

    于是我接通了电话，贴在耳边。

    “你来公司一趟，伯来雅的公关团队来了，想和你聊一聊你的方案，洛总也会到场。”

    “可我刚喝完酒。”

    “没到下班时间，谁特么允许你去喝酒了？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也只有你能和伯来雅的公关对接，你特么！算了，你赶紧过来，我来想办法！”

    老张挂断了电话，我没办法，只能拦停一辆出租车，前往公司。

    等我到了公司的时候，老张正在门口等我，见我下车立马跑了过来，强塞给我一瓶醒酒汤。

    “赶紧喝了，你能保持清醒吗？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喝了醒酒汤，我却更加难受，因为我肚子里连一丁点儿食物都没有，胃酸和酒水交融在一起，让我有些恶心。

    好在这种不适感能让我保持清醒，我跟在老张身后来到接待室，伯来雅的公关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见到我一身酒气后，立马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洛总，这就是你说的对接人，一个酒鬼？”

    洛总显然也没想到我会以这种状态回到公司，她向伯来雅的公关表示歉意后，让老张将企划书分发下去，自己则带着我回到了办公室。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眼神冷的不像话的洛总，心里有些无奈。

    “林揖月，工作时间不允许喝酒，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伯来雅的公关团队会在今天前来对接。”

    “所以你就可以无视公司的规章制度？你让我很失望！今天的对接由我接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工作！”

    这句话我很耳熟，没错，这就是我亲口说过的话，没想到开出去的这一枪，子弹居然会正中我眉心，所以我没办法反驳。

    洛总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惜我没有心情去窥探洛总的隐私，我只在乎我那三十万的奖金还能不能保住，或者说我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好在我并没有等到多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洛总就去而复返，似乎无视了我的存在，径直坐在电脑桌前，将一沓资料放下，紧接着，她便取出了几张纸，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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