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利薄如纸。
然而“容七五”的店铺开业当日,三百“黑甲铁骑”手执开了刃锋的刀、矛,悍然列阵。自此,“内城”殷实之家的“红白之事”,尤其是“白事”,再无旁人染指。
当然不是靠这“三百铁骑”欺行霸市。只因“重骑开路”原是帝王下葬之礼。灾害纪元,礼崩乐坏,但“重骑开路”的待遇,仍非寻常商贾可享。倒不再是因为规矩、礼制所限,只是没有“重骑”。就算有,也没有整整“一营”。
另则,“白事”天天有,富商的爹娘,却不是每日都死。整个天河以北,也就只有“枯荣城”、“苍城”、“天默城”等寥寥数座大城,才能有足够多的殷实之家“撑住”这盘生意。三百“铁甲重骑”,即便不去搏杀、没有战损,单摆在那里,就是条吞金巨蟒。
这日,“枯荣城”最大的药商“管杰”家中老父出殡,享年三百三十四岁,于“素人”而言,这般年岁算得“喜丧”。现下城门紧闭,所幸逝者的“墓园”也在“外城”围墙之内。
北地之民受“草原”风俗浸染,“落叶归根”的执念不似“南人”那般深重。“枯荣城”的富商,又多是近百年内乔迁而至,是以许多人家的“墓园”就买在城里。
“内城”寸土寸金,自是没有留给死人的道理。城中最贵的“墓园”,位于“外城”西南。那一片园子,是“冥神庙”的私产。
“枯荣城”新、旧两位城主皆不敬神,于“冥神、圣神、道宗”三教,同寻常商贾视之。无禁制、亦不偏扶;无苛政,亦不撤税。
“死人”的生意,从来都是信奉“轮回”的“冥神教”做得最好,南北皆如此。
“道宗”供奉“诸神”,实质乃是“范灵”。因此“道宗”神明最多,却不怎么厉害。最有人望的几尊神祇,如财神、谷神、河神、武神、月神、送子神,都只管得了“活人”之事。
“圣神教”则奉行“苦修”。受捐赠、好施舍,但不交易。至少表面上不。
“管氏一族”是“枯荣城”位列前十的毫阀,说是“一族”,其实全靠“管杰”一人,其余旁支,都是蹭闲饭的。不论如何,“管氏”地位超然,族中死了辈分最高的尊长,便是“城主府”也难置若罔闻。“内城”西城门,破例在“四更”为其敞开。
三百“重骑”平日养在“外城”,出殡当夜,冒雨入城,开至“管府”正门迎棺。后分做两列,护持棺木,徐缓行往墓园。所有“铁骑”均附黑铁面罩,怒目獠牙。是谓“百鬼夜行,魍魉退散。”至于说这般行止,与“冥神教”的教义是否相悖,反正“冥神庙”的“修士”是不计较的。
“容七五”本人未披甲胄。骑白马,着丧服,于队前领路。以这等“不合身份、伤损气运”的规格,传达着对银票的敬重。尤其是“通汇钱庄”的银票。
敢如此做,一是她在“夜宫”待得久了,近墨者黑,不太相信“气运”之说。二来她出身“玄青书院”。没有爹娘,也就不怕咒死爹娘。
“仪队”行得极缓,待将亡者棺木送入墓园,时辰已过五更。
天光微蒙雨渐息。“容七五”褪去湿透的丧服,领着已被全身重甲闷得双眼发晕的三百铁骑,准备往“库房”行去。库房处,早有百多人相侯,准备为“重骑”卸甲。着“板甲”的兵士,勉强能够自行上马、下马,但甲胄穿脱,则需专人服侍。“马铠”穿脱,也殊为不易。面甲、颈甲、胸甲、背甲再加护腿,总重超过百斤。
队尾转队首,堪堪行出半里。忽而南城墙处,巨钟骤响!随后城内“相隔两百丈一座”的简易“望楼”之上,银锣、艟鼓之声此起彼落。不多时,满城皆惊!
锣、鼓交叠,原可传递极其精密、复杂的情报,但那多是古时候的光景。“枯荣城”的兵士,只会最简单的几种——外城,南墙,破!
“容五七”用了片晌去思索:自己究竟是“缴过税银,理应受‘城主府’庇护的商贾”,还是“因‘玄青书院’救济才侥幸得活,永远欠城主一条性命的孤儿”。
“随!”一声压过银锣、艟鼓之音号令,惊悚了已褪下铁面具的三百重骑,也斥退了她自己心中的犹疑——枯荣城是家,我手上有兵!就这么简单。
三百铁骑,竟真如训练有素的军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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