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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色目(第2页/共2页)

个小案几上的铜瓶说道:“画那个瓶。”他没将那铜瓶拿过来摆到木青儿眼前,是有意增些难度。她既说“会”,自要瞧瞧她“会”到什么地步。

    木青儿绘的很慢,只蘸纯黑色料,画上几笔,就扔掉一张硬纸,重新再画。如此反复了很多次。如果不是木青儿,鬼蛾只怕早就不耐烦了。此时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像只乖巧的小猫般,蜷缩在一个不打扰的角落,注视着木青儿的侧影。

    “好了。”木青儿放下木笔,清淡的声音似带着些许疲倦。

    鬼蛾靠坐墙边,眼光只望着木青儿,这才意识到她已有近两个时辰没换过硬纸了。起身走到近处一瞧,立时瞪目结舌:“青儿姐,这…这是,你刚画的?”不只是铜瓶的轮廓与光影惟妙惟肖,就连“瓶身的斑驳”与“墙上的细小裂纹”都纤毫毕现。“你何时学的,我怎从没见你画过?”

    “幼时学过,已生疏了。”木青儿浅浅应道。自当年入“林府”,谨慎起见,公主不许她展现任何奴隶不该有的技能。其后而至今晨,几经辗转流离,木青儿再没画过。

    “画功不差。”粟宓什点头认可。“为什么只用一色呢?”

    木青儿看了看桌上那只“一时也辨不清是有数十还是百余小格”的色料板,随后抬头望向粟宓什:“我不会。”

    “嗯,我教你。”此时天已过午,木青儿与粟宓什谁也没有要用午膳的意思,鬼蛾腹中饥饿,却不敢提。

    粟宓什发现,对于极其相近的颜色,比如杏红和橙红,木青儿很难辨出其中差别。这有些麻烦,而且刚好与鬼蛾的麻烦相反。一些在粟宓什眼中完全一样的色彩,鬼蛾却总坚持说那是不同的。

    “你说,想要学会刺小蛾身上那幅‘暗域荆蝰’,而且要分毫不差?”粟宓什望着木青儿淡灰的眼眸,颇严肃地与她确认道。

    “是。怎么?”木青儿不擅察言观色,仍能听出他的语气有些异常。

    “你的眼睛……这样说吧:你能刺出在你眼中一模一样的,但在别人看来,会有些不同。”

    木青儿垂下眼帘,微低着头,静默不语。似乎是在消化粟宓什刚刚告诉她的事情。半晌后,复又抬眼迎上粟宓什的目光:“嗯,那没关系。”

    “青儿姐,你就只喜欢我身上这幅吗?”来找师傅之前,鬼蛾并没想到会是这样。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很好,不…那样最好。

    “嗯。”木青儿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是不是因为…刺在身上的缘故?你想象一下,这幅,还有这幅,印在我身上的样子?或者别人身上也行。”鬼蛾不懂,自己为何要如此追问。是不甘心,还是不放心。

    “我不想知道。”木青儿淡漠地应道。

    粟宓什摇头轻叹,却不是那种失落的叹:“有些人,只认自己一眼看中的东西。”

    “你学这个……脱不脱衣服啊?”得知木青儿日间去了何处,叶玄脑中首先冒出的,便是这个问题。

    木青儿清浅一笑,面上浮出极少见的顽皮:“哪有穿着衣服刺的?”

    “啊?”只一瞬的惊愕,叶玄便知自己是被耍了。泄气般地幽幽一叹,语带哀怜道:“唉……原是‘我克你,你克她们,她们所有人克我。如今连这点平衡也没了,你也开始戏弄于我。”

    木青儿本不是与人调笑的性情,戏谑之态,一现即敛:“我只想学着…刺出小蛾身上那幅。你看过吗?”

    叶玄的神色忽而僵硬,心中暗苦:“这……该说看过,还是没看过呢?”

    “嗯,看过。”叶玄终是不愿对师姐撒谎,答得有些亏心,又有些委屈。看是看过一次,却没做什么。应该解释吗?

    “觉得如何呀?”木青儿的口吻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这一语,又似双关。

    “我觉得……还是‘素玉’更美。”叶玄说得是心里话,也盼木青儿能听出其中的谀媚之意。

    “嗯。”木青儿坐在桌边,缓缓铺开师傅布置下的“功课”。她的画功已经过关,色彩方面的问题,粟宓什认为,可以直接用刺针在羊皮上一边练习,一边改进。

    “我跟小蛾,没有过。”为小蛾着想,叶玄决定还是解释一下。这么些年,残影受木青儿鞭打不计其数,除了她本人寻衅生事,以及那个不可言说的理由之外,有没有那么一两分,是因为自己与她的奸情,惹了木青儿不悦呢?

    “嗯。”木青儿抬头望了叶玄一眼,仍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随即打开一个小小瓷盒,里面只有九格色料。“师傅说,我的眼睛有问题。”

    叶玄一愣,忙问道:“什么问题呀?”说罢自榻上站起,走到了木青儿身边。

    “我能分辨出的颜色,比常人少。”

    “你……只能认出这九种吗?”叶玄看着桌上的小小色盘,惊疑道。他从未感觉木青儿在这方面有任何异常。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极相近的,我分不清。”

    “嗯,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木青儿以为“没什么大碍”是指作画和刺青,叶玄心中想的,却是与人动手时,这小小缺陷会不会让她吃亏。

    “这是什么颜色?”叶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诡异的念头,他伸手指着色盘中一个小小方格,问木青儿。

    “蓝色。”

    “这个呢?”手指向右挪了两格。

    “绿色。我能分清。”木青儿淡淡安慰道。

    “那如果……你看到的蓝色,在我眼中是绿色,我们能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吗?”

    “能啊,怎么?”木青儿疑惑地望着叶玄。

    “用你手上的针,指红色。”

    木青儿不明所以,继续依循着叶玄可笑的指示。

    “这是红色?”

    给他这么一问,木青儿居然有些心虚,用力眨了眨眼,确认道:“是。”

    “所以,人受伤后流出的血,也是这个颜色?”

    “嗯,是。”木青儿不知他要干嘛,索性不再犹疑,问什么就答什么。

    “那什么是‘红色’呢?红色是血浆的颜色,血浆的颜色是红色。要是你从小看到的血都是绿色的,从小看到的夕阳也是绿色的,但人人都告诉你,那个颜色的名字叫‘红’,你以后看见血浆和夕阳,也会说那是‘红’,但其实你看见的是‘绿’,身边的人能发现吗?”

    木青儿不再作声,淡灰的眼眸凝视着色盘中那一格朱红。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叶玄的意思。

    “少主,别想这些吧?”半晌过后,木青儿给出了她自己的答案。

    叶玄自己也觉,不该将心思放在这种蠢事上,更不该拿它折磨木青儿。“嗯。你练吧。”

    羊皮、色盘、银针、素手。烛光映晃之下,又怎不是一幅诡秘的画卷呢。

    流亡日记-节选(62)

    天气越来越冷,我把四套衣衫裹在身上,缩在小木屋中勉强能坚持住。

    我让安涅瑟多打些山猫、野兔,剥下皮洗干净些,自己在屋中试着把皮毛做成一整张毛毯。没有针,只能把木头削尖了将就着用。木屋前的空地没跑来过更大的动物,安涅瑟也不敢丢下我去远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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