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间温暖,对稍后逼供有益。更重要的原因,仍是不愿离开小院,不想见到外人。若去到“刑院”,那些侍卫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瞧自己?鬼蛾摇了摇头,退散那些噬咬她尊严的思绪。
不多时,残影自屋外牵进两只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纯白山羊。山羊下颚浓密白须与那捏呆呆的眼神配在一处,总让叶玄感觉有种莫名的讽刺。鬼蛾拎过一只木桶,用柔软细密的毛刷蘸了桶中盐水,轻刷田雨细嫩的足心。刷毛拂掠间,田雨全身骤然紧绷的样子,让鬼蛾面上浮出许久未见的阴笑。此刻她心下已有了更深的成算。
“舔!”残影全不在意鬼蛾的颐指气使,悉心扮演着一个恭顺的部从。两只山羊牵到田雨足边,狂笑声骤然荡满了整间屋室。应激之剧烈,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场间七人,最震惊的,就是田雨自己。她感觉有千条、万条细长毛虫,顺着足心钻入脚掌,深入足踝,小腿,膝窝,然后便是大腿,臀尖,腰肋……最后竟连脖颈与头皮,都被那噬骨撩魂的奇痒侵袭。
“停!住手,哈哈哈哈……快停下!”田雨没打算求饶,但她生平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的身体,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忠诚。
“开什么玩笑,你这就招了?”鬼蛾瞪着田雨,怒不可遏!她当然想要驯服她,但绝不是这样。
残影闻言,不等鬼蛾下令,立即拉开了山羊。田雨跪趴在柔软的刑架上,粗重地喘息。她当然没有屈服!所以她更需要时间来消化、来理解,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冤仇。”叶玄重复方才的提问,回应他的,仍只有喘息。
“这还差不多,继续!”鬼蛾命令道。
山羊靠近,狂笑又起。寒星依着鬼蛾吩咐,用毛刷不住蘸水,过不多时便在田雨足心扫上一下,如此交替往复。鬼蛾则绕着田雨缓缓踱步,从各个不同的视角,享用着她的猎物。山羊也觉奇怪,这美妙的咸味,为何总也舔不淡、尝不尽呢?山羊食草,舌头温热灵巧,兼有软刺,比之手指、毛刷,恐怖何止千倍。
“哈哈哈停,停,哈哈哈……我说!”田雨坚持了吃完三枚糖葫芦的工夫,终于崩溃。残影又牵走山羊,寒星手上毛刷刚要再续,也停了动作。
田雨此时体内真气滞涩,浑与“素人”无异。花了许久,才终于将呼吸调匀。她也是这时方才明白,刑讯就刑讯,为何非要在这温室之中,为何要拔去她穴中钢针。原来全是为了让这麻痒能更好地折磨于她。
“我是……”
“啪”一个耳光重重甩到田雨脸上。“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得听吗?”
“小蛾!”叶玄站在鬼蛾身后,低声呵斥。
鬼蛾眼中冒着毒火,对叶玄浑不理会。“要么求我听,要么继续。”
田雨此时心志已溃,听得鬼蛾这般羞辱自己,仍感惊怒。她是断然不敢开口骂回去了,但如此下贱的言语,却怎样也说不出口。那进退无据、左右为难的神情,正是鬼蛾最想看的样子。
“下一轮,十倍时长。三,二……”鬼蛾眼中,异芒愈来愈胜。心中的创口,似也正在慢慢弥合。
“求你,求你了。”两只憨呆山羊再度迫近之前,田雨的尊严,终于被恐惧击穿。
“谁求我?求什么?如何求?”鬼蛾得势,不依不饶。
“行了,让她说正事!”叶玄终于发怒,伸手拔开了鬼蛾。此时绝不能激怒田雨,万一她再挨一轮,适应了,那他娘的可就彻底完蛋!
“田姑娘,你说吧。”叶玄抄过一把藤椅,坐在田雨身前。
田雨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她恨极了自己,却也是平生第一次知道:恐惧,竟也有能压倒仇恨的时候。“我叫‘周莲’,是‘尚云城’城主‘周冲’的养女。”寒星听得“养女”二字,眉尖微动。
“尚云城?城主不是叫‘晁恒’吗?上任城主‘邬常安’是你杀的吧?”叶玄对“周莲”发问,探询的目光却望向残影,他脑中完全没有“周冲”这个名字。
“周冲,是‘邬常安’之前的城主。”残影解释道。其实叶玄和残影都该知道周冲是谁,只不过二人的区别在于,残影从不忘记过去的事,哪怕已经非常久远,哪怕根本就不重要。
“是,‘邬常安’是我杀的。新月城‘沈忠’,断掌门‘诸铁生’,墨玉商团‘解应宗’,还有日升钱庄‘雕大宝’,也是我杀的。”叶玄又望残影,“雕大宝”是谁,他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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