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散了。
大家的神却定住,反而没有散。
死去兄弟姊妹的阴影似乎消弭了,像是被日头破开的乌云,大家虽然还是很低迷,但至少不沉郁。
——鹿樽觉得这变化很不错,可一想到这样的变化已重复至少三次,又觉得很无力。
鹿沧海要带人去搜集食物。
客栈里的存粮所剩无多,他们得去镇子上找一找。
这当然是冒险的举动,冷不丁就要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但鹿樽曾打败过黑衣人,尽管从面上看不出来这点,鹿沧海还是让他跟着自己。
鹿樽又非得让鹿巧跟上来,鹿沧海也只好带上这矮个儿拖累。
收集粮食的事情很简单,找到类似的店铺,进去搜罗就行。
鹿樽甚至刻意踢门砸墙,如同抢掠,显示威风。
鹿巧看了他的作风,吓了一跳,“樽哥,你发什么疯?”
鹿樽说,“我这辈子还没有抢过别人东西,听说十分刺激。正好也害不了旁人,我便试一试,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鹿巧哭笑不得,“干嘛非得有这种心愿?”
鹿樽说,“哎,一生就那么长短,我什么都想试一下。有时候我想当和尚,有时候想当道士,有时候我听说进了牢狱出来后就再世为人,也想试试。我简直想过十八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可哪里能够如意。”
鹿沧海在一旁听了,忍俊不禁,“看来你才是那个想要成仙的人。”
鹿樽摇头晃脑,“错了错,我想试试一张白纸涂涂画画的过程,却不想成为可以无限图画的白纸……与其成仙,不如先成人。”
鹿沧海若有所思,“倒也有理。”
鹿樽笑道,“有理吧?抄巧哥的。”
鹿沧海转头看鹿巧,目光惊异,刮目相看一般,这让鹿巧十分不好意思。
连续闯了几家货真价实的空门后,鹿樽已经是手提肩挑,带着各种大麻袋小麻袋,起码几百斤的粮食。
自然毫不费力。
鹿巧突发奇想,让他站着别动,然后站远了三四尺,出言让鹿樽调整身上麻袋的位置。
鹿樽依言左挥挥手,右抬抬肩,轻松如意,但他还是不知道鹿巧想要做什么。
“你看,老虎!”鹿巧回过头,往地上一指,“樽哥,你成老虎了。”
鹿樽往地上看去,那是他的影子,却和身上的粮食影子相融,变得不成人形。
他试着动动,地上影子跟着张牙舞爪,果真似一头猛虎。
“嗷嗷嗷!”鹿樽干脆仰头大吼,却把鹿巧吓得脸色发白。
这又被鹿樽嘲笑一阵。
旁边鹿沧海看了这一幕,也不经莞尔。
到了回去路上,鹿沧海对鹿樽说,“三六,现在的局势很危险。”
“危险?”
“是的,人心浮动啊。”鹿沧海说,“我们虽然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但多年未见,骨子里毕竟生疏。几次死人,生疏渐渐成了隔阂,如何稳固得下来?”
鹿樽意外,“我怎么从没看出来。”
鹿沧海笑道,“把某些事情看作是理所当然,乃是一大福分。可惜我作不得此事了。”
鹿樽想了想,“没错,毕竟你当官嘛。”
鹿沧海谦虚,“七品小官而已……怎么,你对当官的有意见?”
鹿樽也不客气,“巧哥也在京城,你却没找过他。我听旁人说,当官久了,绝情绝性,果真不假。”
鹿沧海一怔,“原来是给巧哥出气来了。可我不能找他,我的身份复杂,我是鹿家十三子,也是丞相家赘婿。岳父的政敌打击我,岳父和皇帝防备我,觉察到鹿家存在的人或是拉拢,或是阴谋……这些都烦不胜烦。”
他说话倒不带生气,就是平静地阐述道理。
旁边的鹿巧早关注着这事儿了,听得面露惭愧。
鹿樽听完了也面红耳赤,大声道,“我错了,十三哥。”
鹿沧海不以为意,“你误解了兄弟,当然该认错。不过你的看法其实没错,当官的大多没好东西,自家兄弟算是意外而已。”
鹿樽有点好奇,“包括你岳父么?”
鹿沧海眯眼,“当然有他,他道貌岸然,张口社稷,闭口万民,心里面却就装着皇帝两个字,因为有了皇帝才有他。我是赘婿身份,按说不能参与朝政,但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你以为这是谁的作用?”
说到这儿,他又面带讽刺,“这里边儿的暗中操作,全经由他手,他却偏偏要装不知道,也不准我提,可我打赌,我要真不把这恩情铭记于心,他有手段炮制我。这种人最可怕。”
鹿樽愕然,“你原来这样看他,不是说你们关系不错么,你都成他的那个啥……得力干将了!”
鹿沧海翻白眼,“你是想说鹰犬爪牙是吧,这就是我的无奈了。我无论如何不耻他的为人,都得为他效力,因为我爱的人正是他的女儿。”
鹿樽身子一震,身上好几个大麻袋也跟着抖了抖,“爱!”
他说这个字眼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然后转头去看鹿巧,“巧哥,爱啊!你品品这词儿?”
鹿巧言简意赅,“浪漫劲。”
鹿樽给他比划大拇指,“到位。“
然后两个小家伙连忙问起鹿沧海两人的结识。
鹿沧海有点招架不住这两小花痴,也只好一五一十说了。
他说当年自己穷困潦倒出了山河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便什么也多少做了些,行侠仗义几日,行医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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