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脆响,却原来是秦胜手中的拂尘跌落在地。
秦胜满心盼着大赦能留秦英一命,骤闻大赦延缓的消息,心神猛地一震,手中拂尘便应声滑落。
“殿下恕罪。”秦胜慌忙跪倒,他吓得面色煞白,浑身颤若筛糠。
御宴之上,天子面前,他这是驾前失仪,若要论起来,虽不是大罪,却也不是小过,按律法要杖六十。
当然一般执行起来,也就是十杖二十杖,没有真的因为失仪打足六十杖的。
若是放在从前,这点小事,秦胜根本都不放在心上,莫说失手掉落,就是故意摔到地上的底气他也有。
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对他的杀意刚刚都宣之以口了,他哪里还敢指望太子能庇护他?
“一时手滑而已,捡起来就是了,何必大惊小怪?”李承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想因为他扰了御宴的好气氛。
李承乾想收拾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没必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玩借题发挥的那一套。
秦胜以为李承乾想杀他,真是他想多了,李承乾只是给称心撑腰罢了,知道他和称心之间有过结,警告他以后别找称心的麻烦。
李承乾若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的话,想杀和杀之间的距离不会超三秒。
李承乾虽然对他心生不喜,却也没有杀了他的必要,他不过是在父皇面前告了些无关痛痒的小状罢了。
无所谓的一点事,李承乾没有任何一件事怕父皇查。秦胜这点小动作,在李承乾眼里不值一提。
只要父皇对自己足够信任,就不会听风就是雨,随便给自己扣上罪名,谁告都是白费力气。
至于审查,那是应该的,有人告自然就要有调查的过程,无论怎么审怎么查,李承乾都能接受。
这次称心吃了些苦,遭了点罪,父皇赏了他一座平康坊的宅子,也足以抚慰他了。
李承乾心里明白,这赏赐表面是给称心的,实则是父皇不动声色地给自己递台阶,隐晦地认了错,变相地承认昨日将他关进凝云殿是为不妥。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着举起酒杯,朗声道:“今日朕喜得皇嫡长孙,赐名李觉,封太原郡王,食邑万户!”
李世民说着还得意地瞟了李承乾一眼,这小子不想让我赐觉儿万户候,竟然悄悄提出让我虚封。
虚封那叫封吗?他还拿百官说事,说百官不会同意,朕倒要看看谁敢不同意。
按理说这天下都是李世民的,他别说给他孙子一万户的食邑,就是十万户,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毕竟别人应得的那部分,一丝一毫都没少,给多给少给的都是应该进国库的那份,也没从谁的嘴里抢食。
国库的钱皇帝就可以胡乱支配吗?理论上讲的话,区区万户赋税还真的可以。
李世民都打好了腹稿,准备回怼来进谏的大臣。
太子提出重造户籍,清查出多少脱漏的户籍,还有世家的隐户也都浮到明面上来了。
这一举给国库增加了多少户的赋税?朕只拿出一万户赏给太子之子,多吗?
你们光看着我赏的多了,怎么没看着人家的功劳大呢?
若不是太子提出重造户籍,一年得少收入几百万户的赋税,这个账你们不会算吗?
李世民下巴扬得高高的,眼皮一耷拉,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挑衅般地扫视着在场的大臣们。
群臣纷纷起身贺喜,殿中顿时响起一片“陛下圣明,太原郡王千秋吉庆”的颂扬声。
长孙无忌率先举杯,脸上堆满笑容:“皇嫡长孙降生,乃我大唐国祚绵延之吉兆。陛下赐以太原郡王之爵,既显天家恩威,又合祖宗成法。”
至于万户候,长孙无忌也觉得不妥,所以他一字不提。
他是跟李世民从小一块长大的,他太了解李世民了,李世民那个大嘴巴没有把门的,想不让他乱说比撵猪上树还难呢。
他爱说就说呗,先让他痛快个嘴,反正诏书想下发得经门下省审核,长孙无忌就是门下省最高长官门下侍中。
长孙无忌一句话,就能把皇命给顶回去,犯不着在御宴上跟皇帝吵得面红耳赤的。
长孙无忌能这么想,别人自然也能这么想。
这里是丹霄殿,大家过来就两件事,一个是吃席,一个是凑礼份子,其余的事不急着在这儿说。
说正事可以等宴席过后,到两仪殿上说,到大兴殿上说,甚至到甘露殿去说。
满朝文武哪有一个缺心眼的?谁会在皇帝最高兴的时候,当众扫皇帝的兴?
谁像李承乾似的,皇帝刚提出要赐万户候,他就一瓢凉水泼上去。
他是皇帝的嫡长子,他是大唐皇太子,于公于私他都有倚仗,别人可没他那个底气。
他不懂事叫任性,他任性叫个性。
别人不懂事叫蔑视皇权,别人任性叫作死。
御宴终了,群臣陆续散去,李世民带着几分酒意与余兴,摆驾返回甘露殿休憩。
刚在榻边坐定,揉了揉眉心,方几上的醒酒汤还冒着热气,陈文便轻步上前禀报:“陛下,魏徵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挑,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让他进来吧,这老山羊鼻子,定是为了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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