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阵法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凌霄恰好冲到洞口，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一股狂暴的拳劲便透过阵法裂缝直袭而来。
“噗！”
凌霄胸口如遭雷击，整个人被轰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胸口火辣辣的疼，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但他硬是将那口血咽了下去，目光死死盯着洞口方向。
“至少是半步太初境.”
凌霄迅速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心中沉了下去。
以他和顾盛现在的状态，正面抗衡几乎没有胜算。
洞外，龙腾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满意地点点头。
他再次举起拳头，准备彻底轰碎这层碍事的屏障。
按照玄冥神山的规则，只要他不直接对顾盛和凌霄出手，就不算违反门规。这种钻空子的方式，正是他惯用的伎俩。
“砰！砰！砰！”
连续三拳砸在阵法上，每一次撞击都让洞内的石壁震颤不已。
凌霄知道不能再等，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钵。
那金钵不过巴掌大小，表面刻满繁复的符文，在灵气催动下发出淡淡的金光。
“去！”
凌霄将金钵抛向洞口，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金钵遇风而长，瞬间化作一丈大小，稳稳罩住了整个洞口。
金光如水流般倾泻而下，那些即将崩裂的阵法纹路在金光照耀下竟奇迹般地开始修复。
“嗯？”
龙腾察觉到阵法突然稳固下来，眉头一皱，随即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有点意思。”
他不再保留，右臂肌肉鼓胀到极限，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更惊人的是，周围的灵气开始向他拳头汇聚，甚至有丝淡青色的道法气息缠绕其上。
“龙师兄竟然能引动道法气息！”
梁宇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满是崇拜。
王宇辰也呼吸急促，这种接近太初境的手段，对他们这些普通弟子而言简直高不可攀。
龙腾得意地瞥了两人一眼。
“不过是引起天地道法共鸣罢了。待我真正踏入太初境，进入化气之境，攻击威力还能再翻一倍！”
话音未落，他猛然出拳。这一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拳头周围的空气都被压缩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当拳头接触到金钵形成的屏障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山谷中回荡。
“咔嚓——轰！”
金钵剧烈震颤，表面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
阵法屏障如同玻璃般碎裂，凌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更可怕的是，那股拳劲余势不减，穿过破碎的屏障直袭洞内！
“顾盛！”
凌霄扭头大吼，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盘坐在石台上的顾盛身体猛地一震。
他正处于突破的最后关头，体内灵气已经运转到极致，只需再坚持片刻就能成功。
但此刻，外界的干扰让他气息一滞，原本即将突破的境界戛止，甚至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暴跌。
“噗——”
顾盛喷出一口血箭，气息完全收回体内的瞬间，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重锤击中一般。
睁开眼时，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灰尘弥漫的洞口处。
龙腾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目光在洞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狼狈不堪的凌霄和气息紊乱的顾盛身上。
“哎呀，这不是顾师弟和凌师弟吗？”
龙腾故作惊讶。
“我当是谁占了这么好的修炼场所，原来是你们。”
王宇辰大摇大摆地跟在龙腾身后，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他走到洞口时突然停下，转身一把拽住想要退缩的梁宇，将他硬生生拖了进来。
“躲什么？”
王宇辰压低声音，眼中带着阴狠。
“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现在机会来了。”
梁宇被推到最前面，面对顾盛和凌霄忿怒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却被王宇辰牢牢按住肩膀。
凌霄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顾盛，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梁宇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更可恨的是龙腾那借刀杀人的阴险手段。
“别冲动”
顾盛虚弱地摆了摆手，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扶我坐下。”
凌霄小心地搀扶顾盛盘坐在石台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笔账迟早要算！”
顾盛没有接话，只是闭目调息。
他体内灵气乱窜，经脉中如同有千万根钢针在搅动。
这是修炼反噬造成的内伤，外表看不出什么，实则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
他引导着残存的灵力在主要经脉中缓慢运行，一点点修复受损之处。
洞外天色渐暗，乌云压得很低，好像随时会砸下来。
凌霄守在洞口，警惕地观察四周。
一旦夜幕完全降临，玄冥神山的危险程度会成倍增加。
更可怕的是，龙腾那伙人很可能趁夜色来袭。
两个时辰后，顾盛终于睁开眼，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长舒一口气，吐出一口淤血。
“怎么样？”
凌霄立刻凑过来。
“死不了。”
顾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眼神凝重。
“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马上走。”
凌霄点头。
“正有此意。但龙腾肯定在外面布了眼线，我们怎么离开？”
顾盛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坐以待毙强。”
两人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凌霄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嵌在石壁中的金钵取出来。
金钵表面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纹，灵气大损。
凌霄心疼地擦了擦，小心收好。
当他们走出洞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愣住——洞口外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如梦似幻的灵雾，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窈窕身影。
而龙腾等人已不见踪影。
“谁？”
凌霄下意识挡在顾盛前面，手中已经捏好了法诀。
灵雾缓缓散开，露出一个身着月白色罗裙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们，长发如瀑，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好像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顾盛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即使只看背影，他也认出了这人——苏幕雪，青河圣地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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