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笑道:“好。哥,裴公子,请进殿吧。”
两人点点头,便由他二人带着进了千秋殿。
裴行远和沈无峥童年都有一段时光是在长安城内度过的,但两人都没有进过宫,顶多到过宫门前,知晓这座大兴宫比起后来他们更为熟悉的洛阳的紫微宫要高大宏伟不少,可真正进来,看到了内里的风景,才知晓当年营建大兴宫的人胸中的丘壑。
裴行远更是叹道:“这千秋殿,可真不愧名‘千秋’啊。”
说话间,长菀和图舍儿上前来奉上了茶水和点心,裴行远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听说,这千秋殿是宫中少有的,没有更名的宫殿了。”
宇文晔点点头。
裴行远又道:“我听说,陛下可改了不少宫殿的名字,尤其——”
说到这里,他安静了下来,而坐在桌子周围的三个人,眼神都猛地闪烁了起来。
宇文晔道:“你也知道了?”
裴行远道:“当然。”
“消息传得这么快?”
“倒不是消息传得快,”
一边的沈无峥淡淡道:“我们进宫的时候,也遇上了其他人进宫,我们是来千秋殿的,可其他人,就是被领去那集贤殿的了。”
商如意一听,立刻道:“其他人,是——”
沈无峥抬头看向她,柔声道:“集贤殿正字,虞明月。”
“集贤殿?”
商如意一听这陌生的名字,顿时诧异的睁大了双眼,沈无峥耐心的微笑道:“陛下已经把国学院改名为集贤殿,虞明月被册封为集贤殿正字。”
“……”
“她是集贤殿目前唯一的一个女官。”
商如意有些诧异,下意识的跟宇文晔对视了一眼,但两个人诧异的眼神中,却也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情。
虞明月的册封,的确不算意外。
连他们都看得出虞明月身上的非凡之处和难解之惑,更何况宇文渊,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一个有着这样出类拔萃的能力,和与自己的长子有着特殊关系的女子,自然不能逃开他的法眼。
但,身为虞家大小姐,虞明月没有理由时时出现在他的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册封她一个不大不小,却需要不时在御前侍奉的官职。
所以,他是在为宇文愆,审视虞明月。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秋雨,终于在凌晨时分停了下来。但,雨虽然停了,屋檐上集聚的雨水却不停,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往下滴落,将屋檐下的青石板冲刷得干干净净,更击打出匀速又悦耳的噼啪声。
风,也不停,在吹得四周松柏沙沙摇晃之后,忽的又加剧,将一扇虚掩的窗户吹开。
顿时,从屋檐上滴落的雨珠被吹散,化作细密的水雾飘进房间里,铺了睡在靠窗的那张床上的图舍儿一脸。
“唔——哇!”
一阵凉意立刻刺激得她醒了过来。
她这声低呼也将房中另外两张床上的长菀和卧雪都惊醒了,两个人勉强睁开双眼,就看到图舍儿翻身坐起来,一边伸手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气鼓鼓的嘟囔着:“什么嘛,大清早的浇我一脸,真讨厌!”
长菀一边揉眼睛,一边道:“怎么了?”
图舍儿噘着嘴道:“窗户没关紧,风把雨吹进来,淋了我一脸。”
长菀下了床,走过去一看,可不是,而且从窗缝里飘进来的雨把图舍儿的被褥都润湿了不少。她笑着摇头道:“睡靠窗的床就是这样,得记得关严窗户,不然一下雨,一张床都在水里泡着了。”
图舍儿道:“可我,就是记不住嘛。”
长菀伸手去帮她把窗户关严,低头看着她道:“要不,还是换回来?我睡这边,你睡你原本那张床?”
图舍儿想了想,摇头道:“我不要。”
“为什么?”
“我最好在下雨天睡觉了,经常误了时辰挨夫人的骂,进宫之后可不敢这样。靠窗睡着,如果真的下雨,还有雨声能叫醒我呢。”
听见她这么说,长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这一向不怎么说笑的卧雪也抿了抿嘴。
说话间,他们也听到外面已经开始有宫人们行走忙碌的声音了,三个人不敢怠慢,立刻起身梳洗,整理完床铺之后准备好铜盆和毛巾,再取了热水,便去到千秋殿正殿服侍秦王和秦王妃起身。
原本进宫之后,宫女们都应该住在永巷,不过,汉王和秦王从国公府内带来的婢女都是贴身服侍,与宫中普通的宫人们不同,便将他们安置在了承乾殿和千秋殿后院的排房内居住,这里虽然比国公府的下人房要宽敞些,但陈设反倒更简单,图舍儿一进来就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被长菀劝住了,还将自己靠窗的床铺让给了她,也才引出了今早的那一场笑闹。
三人从后院走到前殿,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进到殿中,就看到两人已经起身了。
甚至,宇文晔已经穿戴好,走到殿前的空地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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